“高女人且慢。”阿殷迎上她目光,清楚看到此中的气愤,“本日之事有蹊跷,我特地过来看望女人伤势,顺道将话说清楚。高女人可看清了,推你的是……我?”
“很轻的,归去再瞧吧。”阿殷的目光在藤蔓间游移,较着是遁藏之态。
高夫人面上大怒,与畴前在万寿寺相见时的一团和蔼截然分歧,待得阿殷近前,她也不发一语,竟是扬手就要朝阿殷打过来。阿殷敬她是诰命,并未直接去捉她手臂,只是今后疾退半步避开,面上笑容也消逝殆尽——
但是……
那样贵重的玉牌,阿殷当然不会随时带在身上,丢了如何办?
高夫人瞧一眼面露茫然的阿殷,倒嘲笑起来,“果然会演戏。我只问你,凤凰台便的斜坡上,是谁将妘儿推了下去,叫她受伤吃惊?那凤凰台是多么险要的处所,你是会武功,不怕甚么,妘儿却只是个闺中娇养的女人,她滚落斜坡,浑身不知伤了多少。别觉得攀附定王我便不敢动你,归去禀报圣上,我毫不饶你!”她咬牙切齿的说罢,不但声音,就连那双手都在颤抖。
“这就怪了。”阿殷脊背挺直,朝高夫人道:“当时我担忧定王殿下安危,点了侍卫后便赶往寒潭,率先赶王殿下身边,这件事殿下和众侍卫亲眼所见。那样短的间隙里,我不成能中间折返去害高女人,又在其他侍卫之前赶到。随后我一向在殿下身边,莫非夫人不信?”
忽觉定王碰了碰肩膀,阿殷如被火烫,回顾就见定王已将外衫脱了下来——
此时蔡高已率人来救,是以地不宜久留,清算残局后,带上那是个死士,便往别苑赶。
金戈交鸣的险境不敷害怕,这会儿却让定王感到后怕——本日粗心至此,如果真的葬身在寒潭中,她该如何办?
末端,才取过他那件衣衫,叫阿殷穿好——天然是格外广大,却也能将那小巧身形完整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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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她毕竟是女人,下认识将双臂收拢在胸前。这模样当然不能让旁人瞧见,不然她这右司马的脸面就要全都丢光了。敏捷左顾右盼的寻觅对策,瞧见地上的死士,她又嫌弃皱眉——莫非要剥那衣服穿?很恶心啊。
“无妨。”定王不敢玩火,松开阿殷,深吸了口气,想要看她的伤口,入目倒是小巧身材。
故而高妘抽泣怨怪,她怜其伤势,并未择声。
“捉了也没用,这类死士最擅求死。”定王低头,看到她脸颊垂垂规复的红润。方才九死平生,他面对十名死士都未曾有半点害怕,却在阿殷出错的那一瞬惊出盗汗。还好她没事,不然热身子经这寒潭之水浸泡,怕是得落下浑身的病根。这个陶殷,脱手前也不想想结果,偶然候奋不顾身得叫人惊骇!
他的眼神语气,也颇不天然。
阿殷大窘,这时候哪还计算尊卑,也不顾定王身上只留了中衣,当即接过来,“多谢殿下。”
若高家说是在嘉定公主尖叫前她推了高妘,那么在场的只要她和高家世人,无人作证,她想分辩都说不清。
阿殷听得一头雾水,“夫人是说我将高女人推下了斜坡?”
这一日先是定王几乎遇刺,后又有人冒充她害人,实在蹊跷。阿殷辞了常兰蕙,回到别苑,便报命解缆回城。
这提示比威压还管用。阿殷当时为救护定王拼尽尽力,对敌以外别无邪念,连缺胳膊断腿都不怕,这会儿既已出险,天然要重视表面了。男人留疤无妨,她是个女人,能不留疤,天然是不留疤的好。
定王心头一跳,伸手畴昔探,发明那破坏竟有一尺长,连同中衣也划破了,指尖触及内里温热的肌肤,竟有血珠。他不知伤势深浅,自是悬心,道:“背上有伤,转过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