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的信中只说对方南下,也不知启事。动静已报至御前,皇上召了太子和诸位宰相商讨,并没有旁的动静传出来。”曹长史面色沉肃,虽是坐在椅中,却紧绷身材,似是随时能弹起来。
父亲当时还在金匮,调往泰州迎战时丧生,那场持续数月的大战,令深处都城闺中的阿殷都感觉心惊――
“我这就去安排!”常荀立时起家,同曹长史告别而出。
隋丽华五指紧扣袖口,眼底难掩慌乱。
十六岁确切不小了,到来岁十七,订婚的事更加担搁不得。皇上若当真要赐婚,必也是从都城的功劳后辈中遴选个合适的给她,可那些人,如何比得上他?但是若担搁下去,真叫皇上选了旁人,那便难以挽回。
这回呢?
阿殷亦知此事蹊跷,便道:“动静天然越快越好。边陲起战事,朝中需求派将前去,也得盯着。烦劳曹长史操心。”她的目光落在劈面墙壁的劲弓上,面前乍然闪现定王黑袍弯弓的姿势。定王在时,她即便身在虎穴,也无所害怕,现在他不在,她内心毕竟感觉不结壮,决然道:“此事当即禀明殿下,请他尽早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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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公主一笑,表示家仆将果脯挪向隋丽华,唇边噙着笑意,“两年未见,如何隋二女人反倒拘束起来?我还记得你幼时入宫,常去我宫里坐,去南郡之前也曾与我同游赏春,这两年没来往,回京后也没多见面,难不成是在生分?”
阿殷到底坐不住,想了想,便将披风裹着,回住处取了样东西,出门叫上蔡高带人随行,便欲往家中去寻父亲。
却就在这时,北边传来动静,说东襄俄然挥兵二十万南下,分两路袭来,西侧直取北庭都护府,东侧袭向泰州都护府,势如虎狼。自数年前墨城之战,两边各有折损,息战养兵,这几年固然边防常有小股战事,却未起过大的兵戈。现在东襄挥师南下,立时朝野震惊。
阿殷稍作游移,便命蔡高档人等待半晌,朝高元骁道:“请。”
阿殷还是坐在书房中,心中疑窦丛生。
隋丽华眼底闪现讶色,“殿下是说真的?”
隋丽华进门,面上喜色稍有收敛,依命入坐。
阿殷未做坦白,“高将军料事如神。”
话题陡转,隋丽华面上微红,“公主又打趣我。”
隋丽华双手却垂垂在袖中握起。
“是跟了定王殿下和王妃出城赏梅。”隋丽华恭敬答复。
高元骁拱手施礼,口称王妃,阿殷将他神采打量,道:“高将军。”
两下里遇见,竟是高元骁。
“不是我要打趣,是这事确切不能再担搁。上回入宫,母后还跟父皇提及,说隋将军在边陲驻守,顾不上都城中的事。还想请父皇做主,给你寻个好婚事。现在朝政忙,进了腊月闲下来,父皇怕就要留意了。”金城公主斜靠椅中,抬眼笑望,“你能够中意的人?如有,我跟父皇说说,恰好成全。”
只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脱手?
传闻当时北庭将士死守,尚且能将东襄重兵阻在关外,泰州守将却在守城时丧生,因防备不敷,被东襄攻破防地,由东侧包抄畴昔,北庭悬危。
――在定王去墨城之前,金城公主还会偶尔去谨妃宫中逛逛,跟隋丽华也有过些来往。至厥后崔恒违令屠城,金城公主又以他为驸马,开府另居以后,两人来往便极少了。隋丽华虽很喜好跟这位高贵公主来往,何如有隋夫人的警告压着,更知定王不喜崔恒,便垂垂断了来往。
代王早已被关入狱中查问,罪过深重,东襄这二十万雄师即便插翅飞到都城,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代王在北边的暗桩已被樊胜肃除大半,此时既无里应,东襄出兵,莫非只是想趁朝堂上正动乱,就中取利夺些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