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行色仓促,莫非是为北边新递来的动静?”高元骁在见到阿殷的那一刹,脸上的紧绷松了些许。他前晌在宫中当值,此时仓促出来,在禁中的打扮未改,盔缨铠甲俱全,端方的脸上带了摸索。
阿殷还是坐在书房中,心中疑窦丛生。
凭她的影象,东襄挥兵南下本该是在两年以后。彼时定王被太子和皇后联手所害,失了圣心,各处驰驱,故未能深挖出都城藏着的隐患。代王躲藏好久,南北动静连同,在他逼宫篡位之前数月,东襄就已挥兵南下,令边关军情垂危。永初帝变更兵马粮草援助,因东襄来势凶悍步步逼近,被迫将得力大将悉数派出应对,乃至代王发难时,京中无人可用。
――在定王去墨城之前,金城公主还会偶尔去谨妃宫中逛逛,跟隋丽华也有过些来往。至厥后崔恒违令屠城,金城公主又以他为驸马,开府另居以后,两人来往便极少了。隋丽华虽很喜好跟这位高贵公主来往,何如有隋夫人的警告压着,更知定王不喜崔恒,便垂垂断了来往。
“该当与此有关。只是宫里动静封闭周到,皇上虽在查处,却还未下定论。东襄在此时出兵,实在蹊跷。”常荀眉头愈皱愈深,“我再派人出去探查,驿站的动静一定够用,北边景象如何,不能只听朝堂递来的动静。”说罢,看向阿殷,咨询她的定见。
隔日,阿殷同定王入宫看望谨妃,还未出宫门,定王又被永初帝召走。本来这几日天寒雪降,南边有些处所雪寒成灾,因官府救事不力,闹出些事情,永初帝便派了定王亲身去巡查赈灾。
“想请不如偶遇――”高元骁瞧一眼前面的蔡高档人,缓缓道:“不如请王妃喝杯茶?”
话题陡转,隋丽华面上微红,“公主又打趣我。”
阿殷虽是王妃之身,本日出门却未带仪仗,金钗玉簪之下披风斑斓,腰间却悬了多日未动的弯刀。加上战事初起,搅乱安静,她的端倪稍现凝重,昂然立于马背,规复了昔日的飒然英姿。
这一走,来回起码也要半个多月的时候。
“我这就去安排!”常荀立时起家,同曹长史告别而出。
传闻当时北庭将士死守,尚且能将东襄重兵阻在关外,泰州守将却在守城时丧生,因防备不敷,被东襄攻破防地,由东侧包抄畴昔,北庭悬危。
两下里遇见,竟是高元骁。
不远处的街口,有辆马车蓦地停下,隋丽华挑起侧帘,惊奇的瞧着阿殷同高元骁步入茶馆,蓦地心机一转,叮咛人往那茶馆四周驶去。
手上的动静太少,平空猜度,委实无益。
代王早已被关入狱中查问,罪过深重,东襄这二十万雄师即便插翅飞到都城,也救不了他的性命。代王在北边的暗桩已被樊胜肃除大半,此时既无里应,东襄出兵,莫非只是想趁朝堂上正动乱,就中取利夺些城池?
“不是我要打趣,是这事确切不能再担搁。上回入宫,母后还跟父皇提及,说隋将军在边陲驻守,顾不上都城中的事。还想请父皇做主,给你寻个好婚事。现在朝政忙,进了腊月闲下来,父皇怕就要留意了。”金城公主斜靠椅中,抬眼笑望,“你能够中意的人?如有,我跟父皇说说,恰好成全。”
十六岁确切不小了,到来岁十七,订婚的事更加担搁不得。皇上若当真要赐婚,必也是从都城的功劳后辈中遴选个合适的给她,可那些人,如何比得上他?但是若担搁下去,真叫皇上选了旁人,那便难以挽回。
阿殷亦皱眉道:“东襄数年没有动静,俄然出兵,必有启事――莫非是为代王的事?”
这回呢?
阿殷未做坦白,“高将军料事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