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北城中兵士早已疲累至极,隋彦为了守住这最首要的城池,苦战好久后旧伤发作又添新伤,在定王赶到时已然难捱,只凭着一腔热血咬牙对峙。这两个日夜为了守城耗尽力量,在听到援兵赶到的讯息时心神一松,几乎昏畴昔。
阿殷先谢以重金,再就教保养之法。那女郎中常给四周的女人看病,没兵戈的时候,周遭百里的贵门妇人也常请她安胎,医术是信得过的。况她常常出入贵门深宅,见地天然与先前的郎中分歧,看得出阿殷身份必然不低,天然不敢掉以轻心,按着阿殷的身子开了方剂,说用上四服,将身子保养过来便可。至于阿殷所问的安胎药,现在有孕不过月余,阿殷根柢健旺,临时用不到此物,只是不成多食生冷之物。
阿殷端坐在帘帐以内,倒是一笑,“出去吧。”
阿殷闻言,点了点头。
现在定王亲至,兵马固然一定增加多少,却带了一干虎将。
这些人一旦比及兵马驰援,必然如虎添翼,非他所能对抗。
东襄的军队中,镇南王盘点人马,正想再度攻城,忽听外头脚步仓促,有兵士来报,说营帐被偷袭。随即,南边有降落的号角传来,令在场世人尽皆色变——自围困以来,隋彦据城死守,几近没有反击之力,现在营帐被袭,号角响起,必然是对方的救兵已至。而他调的军队,尚未赶到。
帐内阿殷闻言,心底蓦地腾起高兴,却又谨慎翼翼的压住。
“当真……是喜脉?”阿殷既惊且喜。
此处离闾北和镇南王的军队都不远,阿殷算是奥妙住在此处,半点都未向外张扬。那郎中过来,也不知她是何身份,隔着帘帐号过脉,见蔡高似是仆人打扮,行事又利索,猜想是甚么避祸的有钱人家,便道:“这位夫人刚来到这边,怕是水土不平。老夫另有些话,不知可否伶仃问问夫人?”
蔡高那里认得出安胎的方剂,受命重谢了郎中,送他出去。
同业的陶靖和高元骁及随行小将则留在城外,等后军赶到后表里夹攻。
两边都打得精疲力竭,中午炽热的日头下,只剩三成的东襄军队摇摇欲坠,哪另有力量攻城?
乃至在这闾北,他以五倍的人马围困攻打,虽将闾北成内打得伶仃无援,却还是未能攻破城门。
因而,赶在对方的救兵到来之前,镇南王再次命令让早已怠倦的兵士攻城,持续两个日夜。城墙下鲜血积满,被燃烧的攻城东西化为黑炭寥落各处,那城门被重车撞得摇摇欲坠,却还是跟病笃挣扎,不肯散架。而城墙之上,定王带来的一千急行军几近全数战死,城内本来剩下的残兵也只剩下不敷两成,定王带来的弓箭早已耗尽,能依托的唯有手中充满缺口的战刀,靠着血肉之躯将攻上城墙的敌兵尽数斩杀。
这时节已是仲春下旬,北地却还是冷风侵骨,涓滴不见春意。
这一起同业都是男丁,昨晚仓促投宿堆栈,阿殷身边并没女人照顾,蔡高有些游移。
而如果夺下这坚毅的闾北,将定王和隋彦斩杀,对方群龙无首,他反守为攻,就还能寻到些许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