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丽华对王妃不敬之事自不必说，单是鄯州欲用禁药图谋不轨的事，细算起来，就够她吃很多板子。不过这类惩罚明显不能当真用在她身上，阿殷侧头瞧着定王，眼底笑意莫名，“隋二女人是殿下的表妹……”
蔡高当然不晓得。
“隋二女人毕竟是表妹，若真要依律论处，我也不忍心的。况惩戒二字，毕竟落在这戒字上，既然隋二女人骄躁，不如就清心静气的跪在佛前抄两遍《五蕴论》吧。届时殿下也掌掌眼，若抄得工致干净，便算是清心静气，不再究查。不然，再抄两遍也就是了。”
“多谢殿下。”阿殷接过茶杯喝尽，便起家去阁房洗手。过后换了身家常衣衫，命人摆饭，同定王分坐在桌案两侧，渐渐用饭。定王自是殷勤照顾，或是夹菜或是舀汤，还将那虾子剥好了放到阿殷碗碟中，说她怀着身孕辛苦，该多补补。
阿殷稍觉惊奇，临时收了脾气，扣问般瞧着定王。
“可知是甚么启事？”
她的唇上几近失了赤色，昂首瞧着定王，声音竟自颤抖，“表哥……”
定王立时握住机会，进屋掩门，道：“那晚我究竟是如何惹你活力？你说出来，罚我抄经也可。”
跪在佛前抄赔罪的佛教，跪的究竟是佛，还是她定王妃？更可爱的是她还留了余地，若抄得不对劲要再罚，还不是看她表情？
“不必劳烦殿下。”阿殷悄悄摆脱，回身就想往侧间去。
难堪的沉默，让隋丽华每次呼吸都格外艰巨，乃至有细汗排泄脊背。
“不记得。”定王说得竭诚非常。
定王哪能半途而废，当即旋身到阿殷跟前，将她双手紧舒展住，低头瞧她。两人自入北庭便常做劲装打扮，阿殷因身边没有快意照顾，头发也总拿玉冠束在顶心，不饰钗簪的娇美脸孔，如何看都叫人沉迷。定王凑畴昔亲了亲，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声音低得像红绡帐里的呢喃，“你想如何消气，我作陪。”
定王只感觉头大。哪怕是当初代王和太子刁难，也未曾让他如此忧?过。
阿殷轻笑，挑眉瞧着他，神采已不似方才冷酷。
“前天早晨……”蔡高似有些作难，偷偷昂首。对上定王锋利的目光时，立时又缩了缩，老诚恳实的道：“那晚王妃心境如何，殿下不记得了吗？”见定王冷着张脸不则声，心中愈发难堪敬惧，遂将身子躬得更低，“那晚殿下离席时，当着宴上世人的面，抱着王妃同业……王妃她想劝殿下……却被殿下……”
蔡高擦了擦额头的汗，哪敢多逗留，仓猝退到院门口去。
如许看来也不是甚么大事，定王稍稍放心。待阿殷从贩子返来，特地迎到院中。
定王当即握住她手臂，“她们哪能捏好，我来。”
“消气倒不焦急――”阿殷挑眉，眼底的嗔怒毫不粉饰，“殿下且说说，我为何活力。”
恰是大眼瞪小眼难分难明的时候，外头俄然有人扣门，说是隋二女人求见王妃。
屋内，定王肃着张脸，拿起桌上茶水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