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陶靖返来,他就一向与定王议事,昨晚议事到半夜,今晨夙起后持续。传闻定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插了二十名侍卫入城,陶靖当即大喜,与世人议定攻城战略以后,便由定王设法通报动静入内,常荀和彭春自去安排备战的事,陶靖临时得空,被阿殷拖回营帐当中。
“不会感觉……”阿殷目光扫过躺满城墙的伤亡军士,后半句难以出口。
昏黄中发觉有人亦爬上床榻,眯开眼缝一瞧,倒是定王。
连日行军赶路,住惯了军中营帐,蓦地回到屋舍中,竟是格外令人满足。
此处离先前扎好的营寨不远,定王当即率众回营,请陶靖进了议事厅。
阿殷飞身下了城楼,缓徐行下染满鲜血的门路,寻回战马,同蔡高档人驰向衙署。
阿殷上马,望向灯火透明的正厅,“清算残局?”
利箭破空,疾劲而凶恶,凉飕飕的带着劲风从耳际掠过。若定王稍有不防,便是利箭透体的重伤。
阿殷一心只要斩除这最凶恶的威胁,挥动弯刀直扑向那小将。对方弓箭虽强,技艺却不算太好,久战之下本已疲累,哪抵得住阿殷的突袭,不过半晌,便被阿殷重伤。残剩未几的东襄军士没了主心骨,愈发心惊胆怯,哪另故意机为“活捉定王”的功绩冒死,目睹死守不住,纷繁便往远处逃窜,被人追杀活捉。
陶靖举筷细嚼,瞧着女儿戎装打扮,沉毅的脸上毕竟暴露温和,“战事凶恶,如何又冒撞跟过来了?”
头一回攻城杀敌的阿殷气喘吁吁,靠在城墙上稍歇,瞧着细甲之上的血迹,几欲作呕。
定王打个呼哨同常荀追畴昔,这头蔡高受命留下,至阿殷身边,将那东襄小将捆起来。
哪怕先前阿殷和常荀捉来的那几个东襄兵士,也都只知主将,不知监军身份。
那副图是定王临行前从京中兵部调来的檀城内舆图,上面标注着城内街道、水道、阵势凹凸及城中设防,算是极贵重保密的东西。陶靖先前曾作为副将守城,对檀城的体味最深,自檀城被夺后,他也在藏身此中,趁夜察看徐耿的设防,于内里各城门保卫之强弱、军资之漫衍,刺探颇多。
伉俪二人自从都城解缆,便一向分帐而睡,现在固然同榻,他竟然另有这等精力。
他的身后,阿殷与常荀摆布随行,至城门处飞身弃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