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归去后仍住在东厢,西厢里住着沈曼温和石青。为了给苏太公守孝,石青和沈曼柔这十来个月过的也都是最为简朴的日子。除了偶时出去逛逛,或赶个集市买些菜食,平常连门也不出。他们孩子也没怀一个,说是要等过了孝期再说。
苏一嗓眼儿里发苦,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只尽力调转了身子朝里,以背对他。她不想留在这府上,好歹也得等身子规复大半才气走。如许踉踉跄跄的,不过是作了给人看罢了,走不出王府去。
一年的孝期实在算不得长,缟衣素食,不必说没有滋味。等脱了那层孝,心头的伤痛拂去一层,身上也就轻松了很多。再亲的人,都有拜别的一天。哀痛不免,但总会跟着时候的推移渐渐缩进内心的角落里,甚或淡退到提起来也没了感悲伤理。
沈曼柔把她的心机瞧得真真的,搁在内心。过了些日子,终还是忍不住拉着她的手问起来,“你想好了,再也不与王爷相见,就这么各过各的?”
苏一也不管他,也没有与他置气的心机。倘或另有一丝活跳气的,都会问他一句,“这会儿恰是你新婚之夜,如何能丢着才子不管,来这处作践本身?”可她甚么都不说,微眯着眼睛挡雨水,只是瞧着身前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