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就此别过吧。”韩肃可贵说这么些话来,这会儿便是辞了要走的。倒是身子转了一半儿,忽又返来,补一句:“今后你去府上,找不到王爷和小白,也能够找我。如果我也不在王府,去我府上便是,总能见到人的。”
道是官腔客气打得好,却叫韩肃一句“那是你哄小白的把戏”揭了面子。她蓦地红了脸,心道这番这客气又使错人了。一时也不知再接些甚么,嘲笑两声儿,忽又听得韩肃说:“以你常日里赚的那点人为,怕是不敷请的。”
苏一应下口来,站在原地遥遥瞧着方辇走远。四角雕花柱子上的幔子松了束带,围遮起来,一颤一颤地扬方角儿。却还可见得小白,替了那脚夫抬辇,一步一艰巨。倒刺儿如何能疼到不能抬辇呢?想来王爷是用心的。却又是为甚么呢?莫不是听到小白暗下里嚼他舌根子,治他呢?可不能听那么远啊。想不出其他因果来,她遂也撂开不想了。
苏一不知他这话甚么意义,便又听得韩肃身后侍卫一个个儿出声,“找不到他们,找我们也成……”
咸安王爷归去时,苏一要跟上去送他,却叫他止了步子。他上了葱花辇,撩袍坐下,掸了掸绛色袍面儿,“家里另有很多事要善后,这些虚礼便免了罢。你如果故意,过两日去本王府上瞧瞧,也算你的一片情意了。”
苏一点头,不是为自个儿争的,天然就是为了当今宫里的那位争的了。却与她没甚么相干,又是不懂此中曲直的,便也未几问。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晓得这些个做甚么去?
世人皆应个“好”字,韩肃这会儿也不再驳她,转了话儿说:“你走王府抄小道儿去南大街更近些,不该这里辞过。”
院门前是黄泥地,要想磕出响声儿来还得费不小力量。周大娘扑在苏太公面前儿讨情,说的天然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面上,饶安良放心一遭,却也是无果。两人加起来这一百个响头,结健结实一个不落地磕完了。额头上磕出了红紫一片,瞧着甚是不幸。
“韩总管此言差矣。”苏一仍未及接话,侍卫里又有旁人出声儿,“你是不晓得,除夕那夜,苏女人与小白赢了我们多少银子。输的都是小白给的,赢的都叫苏女人拿走了。她这会儿大小也算得上是个富人,才刚不是又得了一百两黄金?那可不是普通小数量,平凡人家谁见过这么些钱?”
余下韩肃及带着的侍卫仍在院前看着,围着看热烈的人散了些,却另有很多不肯走的。周家一家伴一堆烦复物件儿还在这杵着,不知如何结局。最是伤神失魄的要数沈曼柔,她这会儿是骑虎难下。这个亲是她自个儿要死要活闹了要成的,成果实际来得过分狠恶俄然。周安良不知利用了她多少事儿,这也要怪她不识人。她要走,这会儿娘家不比畴前,归去是没脸面的。遂只能忍下来,叫了仆人,“去找些马车来罢。”
小白呆目,“我……”招谁惹谁了?
到了岔口,苏一与韩肃几个见礼拜别,“感谢各位了,赶明儿得空,我请你们电影坊吃茶。”
马车要去马市里租,银子天然还是从沈曼柔的腰包里掏。她这还是平生头一次,觉出钱是个甚么东西来。目睹着是没有了,却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办。偏她又是没法儿委曲本身的,且先过一日是一日。租了马车来,带周大娘几个又去找了家堆栈歇下,到了客房倒头便睡,其他一概不想。
咸安王爷却耳不入一词,他从方椅上起家,到了苏一近前,叮咛韩肃,“带两小我把太公东西搬回宅子里。”又看向小白,“才刚有位脚夫说脚上生了倒刺儿,疼得紧,归去时你便替了他抬方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