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不能全怪严宵寒,傅深本身全无防备,就差指着胸膛让人往这儿扎,莫非就不笨拙吗?
天意如刀。像是嫌之前那一刀扎的还不敷深、不敷痛。
“你为甚么要骗我?”
不晓得是没哭出来,还是被风吹干了。
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没甚么好说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叛变、欺瞒都以最直白的姿势摆上了台面,心虚也好,报歉也好,乃至理直气壮也好,究竟已灰尘落定,态度窜改不了甚么。
“真动人。可惜我并没有这么想过,”他轻声道,“严大人,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吗?没人逼你,是你自甘沉湎,非要在烂泥里打滚。”
你为甚么会在这里?
傅深本来想说拿的越远越好,可话到嘴边,又怕这把弓箭被别人拿去糟蹋,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终究还是糟心肠认了:“收……算了,收到我院里吧。”
这条巷子长的像没有绝顶,他晓得有人在背后目送,因而极力挺直脊背。可越是生硬,那些痛苦便更加显得无所遁形。
喊完这话,他蓦地一激灵,醒转过来。
傅深至今不肯回想那天的切当景象。他平生碰到过很多盘曲,存亡大事,每一件都比这沉重,比这鲜血淋漓;他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会听任本身沉沦于回想。但是或许是第一次受伤老是格外疼,这件事本身是个例外,因为它与紧随厥后的一系列变故一道,惨烈地宣布了他少年期间的闭幕。
恍忽间,他面前闪现出一个身影,脊背不算刻薄,却格外矗立,在他面前半蹲着,表示他上来。
傅深顷刻寂然。
严宵寒大抵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比傅深平静多了,惊诧神采只在面上一闪而过,随后全被压进了沉沉眸光当中。
本不该此时呈现在此地的两小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