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双手空落, 绝望之情溢于言表,傅深自顾自低头把衣衿袖口清算好, 俄然道:“不必自怨自艾,我能遇见你, 才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齐天孙允端传闻大舅子来了,忙亲身到前厅迎客,不料先跟严宵寒打了个照面,顿时一愣:“……严大人,傅侯爷。”
不但仅是家世官位这些外在的东西,傅深真正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是他的胸怀和心性。严宵寒轻视过、质疑过、但是遍历风霜,他晓得本身永久也做不到像傅深一样。磊落君子如皓月之辉,平生也一定能遇见一个,他只能远远张望,从未敢期望九天明月有一天会落入他怀中。
齐王对傅深非常恭敬,但对严宵寒就只剩下顾忌。飞龙卫是皇上的私卫,严宵寒当然也是皇上的人。固然不晓得为甚么他会破天荒地与傅深一道登门,但较着不是来道贺的,齐王本来就因为元泰帝安排两人同往荆楚而心有惴惴,这下更加浮想连翩,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官腔。
“你被八哥精上身了?”傅深使了个巧劲, 把他的手从肩上甩脱,“起开,忙着看去外甥女呢,别拆台。”
那人居高临下地谛视着他,眼里流转着滑头的笑意,如同乌黑天幕里洒满灿烂星子。傅深恍然间感觉严宵寒能够真是深山里的大狐狸精转世,面庞无一处不精美昳丽, 偏又没有丁点阴柔之气, 嘴角勾人, 微弯的眼角也勾人,连微微上翘的眼睫都是诱人亲吻的弧度。
“珠玉在侧,自发形秽。*”严宵寒握住他的手,在脸侧眷恋地贴了贴,“是因为你太好了。”
齐王一时没弄懂他说的是哪种“照顾”,卡了一下,才勉强笑道:“傅侯言重了。此来路途悠远,该是本王仰仗严大人才是。”
他含笑瞥了严宵寒一眼,表示他别玩得过分。
严宵寒:“……”
“给殿下道贺了,”傅深拱手道,“喜得贵女,弄瓦之喜。”
傅凌恨恨捶床:“还不都是被那姓严的逼的!”
齐王巴不得他俩从速滚蛋,虚情冒充地客气了几句,终究将这两尊大神请走。等回到阁房,他不顾仪态地一屁股坐下,非常心累地长出了一口气。
齐王见她动了真怒,忙按住劝道:“莫气莫气,我原是偶然一问,只是本日他们相偕登门,傅侯又说的含混,这便想岔了。”
严宵寒不敢用劲似地松松搂着他:“再说一遍。”
傅深与齐王确切没如何打过交道,他职位超然,跟谁走的太近都不是功德,以是哪怕和齐王做了亲,因为平时就不如何走动,两人相见时格外陌生。
“我们家这位”……除非是身份相差太大,不然堂堂男儿,谁情愿在外承认本身是“位同正妻”?大周固然答应男人结婚,可还是“丈夫”的天下。齐王猜元泰帝赐婚时,本意是要让傅深来当这个“妻”,现在傅深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类话,是为了下严宵寒的面子,还是为了打元泰帝的脸?
“你……”严宵寒竟然磕巴了一下,期呐呐艾隧道, “你、再说一遍?”
严宵寒心领神会,三言两语将话题岔到家常闲话上,傅深不失时机地插言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个月荆楚之行,我们家这位,还要托赖殿下多担待照顾。”
刚好这时傅凌醒转过来,体贴道:“王爷这是如何了?”
傅凌立即道:“如何能够!他若真偏好龙阳那倒费事,何必还要等着陛下赐婚、叫那朝廷喽啰欺负!”
齐王下认识地回了一礼,从劈面打击中回过神来,脸上挂了笑,道:“多谢。二位快请上座。”
严宵寒:“还要算账?”
严宵寒手里加了几分劲:“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