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亭:“啥?”
西北秋高气爽,长空浩大,蓝天下事一望无边的郊野,傅深和俞乔亭一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非常不讲究地蹲在田埂边看人收麦子,从背后看去,活像两个放羊的。
新朝由北方逃亡而来的旧官员和江南素驰名誉的贤达士人共同构成,长治帝未设宰相,而是仿元泰朝旧例,新开延英殿,与重臣共决国事。
有人起哄道:“上面写的甚么?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严宵寒仿佛被一口热汤烫伤了肺腑,走在湿冷的长街上,竟感觉痛彻寒彻。他不想回府,漫无目标地在街上闲逛,浑浑噩噩地走了好久,颠末一处集市时,肩膀俄然被人撞了一下。
在江南这些日子里,他偶然会半夜惊醒,寒衾孤枕,冷雨秋窗,他的手落在身侧空荡荡的床榻上,握了满把寒凉的湿气。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感觉本身仿佛又犯了药瘾,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难耐滋味,仿佛有只虫子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贰心脏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哪怕那只是个子虚的意象。
“好喝还堵不住你的嘴?”傅深道,“别叨叨,烦着呢。”
从北到南,那大雁不知飞了多久,脚上系的白绢已经脏了,字也被打湿过,在绢上洇开一片干枯的墨痕。
经历过这一番风波,严宵寒的形象与“心机深沉的权臣”更加切近,那畴昔常常浅笑的嘴角现在很少扬起,气势内敛严肃,喜怒莫测,但总带着一丝如有若无的阴霾,让人更不敢往上凑。
脑海里像是有根弦被铮然拨响,严宵寒心中一动,蓦地生出几分猎奇,走上前去细看。他个子高,站在人群外也能看到砧板上躺着一只死大雁,那男人手中拿着一块绢布给世人揭示:“北雁南飞,说不定就是北人特地用它来传信呢?”
俞乔亭期呐呐艾隧道:“侯爷,咱俩这么大个将军,蹲在这儿欠都雅吧?”
京师坐拥北燕铁骑、京营和禁军三道防地,尚且被外夷打的屁滚尿流,单凭北燕军之力,把中原从外族手中夺返来需求多少年?就算夺返来了,南北如何重新合二为一?谁是正统?到时候北燕军又会被放在甚么位置?
提着一口气一向走到无人处,严宵寒几次抓住那幅绢帛又松开,一再警告本身不要心存妄图,“北雁”与“北燕”谐音只是偶合,鸿雁传书更是被用滥了的典故,他是疯了才会一时打动,买下这类底子就没甚么意义的东西。
傅深眼皮一抬,斜了他一眼:“羊肉汤不好喝吗?”
可傅深在那里?
元泰二十六年夏, 反贼大破京师。
严宵寒问了很多从都城南渡而来的官员将士,也曾试图从西南探听动静,乃至花重金派人从蜀地北上,想要找到傅深的踪迹,至今没有获得任何覆信。
俞乔亭低声道:“我看新皇在江南搞小朝廷,搞的有声有色,就怕今后我们在北边冒死,南边一点却都不焦急。”
看热烈的人群立即给他让出一条路,那男人见他穿着华贵,气度不凡,晓得本身是赶上了有钱的冤大头,张口便道:“一钱银子!”
即使恍惚,可他仍能清楚地辨认出那不甚规整的笔迹,因为绢书上面只要四个字――
靖宁侯这是走火入魔,终究疯了吗?
傅深头也不回隧道:“让杜冷给它治治伤。它不是要往南飞吗?恰好。”
他们中间隔着沦亡于内奸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