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天时人和具有,这个窜改的时候终究行未到临。
严宵寒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大热的天,中暑了如何办?不去。”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是个娇气鬼。”傅深摘了个葡萄堵住他的嘴,翻身下床穿鞋:“别哼哼了,走了。”
十仲春,长治帝达到京师,次年正旦,于太极殿受群臣朝贺,封赏诸将,册封中宫皇后嫡子孙晖为太子,并公布《殿议法》。
长治三年春,傅深晋为靖国公,加封上柱国将军。他虽是新制的首倡者,却并不如何恋栈权位,刚受封就以腿疾复发为名,上表要求辞去北燕统帅之职。
此折又称“黄金台折”,为七军将领集议而成,共列有十二专条。
镇守四方的将军,各地掌兵的节度使,教养治下的牧守,辅弼谏诤的朝臣……这些人本该为百姓驰驱疾呼,本该为百姓冲锋陷阵,却悠长地带着枷锁,向龙椅之上、一家一姓的至尊昂首。
比起狠恶反对的朝臣,官方对此事的群情却不全然是批驳。自都城兵败后,度量光复中原、一统南北之志的人不在少数。磨难带来深思,当强大王朝的好梦被蛮人铁蹄踏碎,皇室在南边建立了风雨飘摇的小朝廷,却有力调集雄师北伐,端赖傅深登高一呼,各地节度使出兵,国度才有了答复之望。很多人固然嘴上不说,内心却开端不由自主地对“朝廷”和“君父”产生了思疑。
但是不晓得是哪个缺德鬼,竟将这份惊世骇俗的奏折的内容传抄了出去,这下官方也跟着乱套了,名义上拥戴江南朝廷的几个节度使也开端暗里交通联络,明显是半数子上所提的内容动了心。
金瓯缺了这么一角,这事落在被南北一统催生了虚荣心的长治帝眼里,便成了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这一次,没有朝臣,没有帝王,只要一群踏着鲜血和白骨杀上都城的将军,与野心不死的来使劈面对峙。
第一,摈除蛮夷,光复京师,兴复周室。
在这方面,严宵寒倒比他更清楚:“江南贸易繁华,江淮富甲天下,福建、岭南海运发财。你想想,节度使们养兵的钱都从那里来?富商富商当然也想有朝一日能登堂入室,节度使如果能向延英殿遴派文臣武臣,富商们在中枢就有了代言者,与本身好处攸关,他们当然情愿支撑。”
至此,北境八州,中原五州,南边六州,西南一州,东海海军,天复军及原金陵八位旧臣,共四十八位殿臣,成为了大周朝新的中枢。
“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私。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除了西南。
四月中旬, 雄师摆设已定, 鞑柘二族及渤海国的使者超出金陵朝廷, 直接到城外求见北燕主帅,再度提出媾和。
傅深的答复非常简短,只要四个字,但也非常惊世骇俗。
蒲月初四,长治帝传旨至涿州,准其所奏。
这道折子在江南朝廷引发轩然大波,几近触怒了统统文臣,一时候骂声不断,甚么“拥兵自重”“弄权误国”都是轻的,更有很多老臣在宫门前排着队筹办以死相谏,就怕皇上一旦承诺了,国将不国,天下永无宁日。
长治二年, 新年伊始,汉军夜袭原州,大破蛮军, 斩首数万,俘虏鞑柘将帅官吏、王公贵族三十余人。
这场江山破裂的大难颠覆了一个王朝,而在劫灰之下,仍有星星余火。
长治二年,四月十八,这一天必定要永留青史。
天下动乱之时,常常是新思惟新学派百家争鸣的时候,此中虽不乏异端邪说,但也时有振聋发聩之声。恰是借着这股东风,匡山派异军崛起,特别以希贤先生曾广的“天下为公说”最为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