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擅闯侯府书房,固然书房里没甚么首要物件,也是他们这些保护出了极大的忽略。肖峋立即带了两个亲卫去清查这个“王狗儿”。傅深迟缓地扫视了一圈地下站立的诸人,俄然极轻地嘲笑了一声。
青沙隘遇险后,傅深省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去找那根钉进山石里的弩/箭,无功而返是预感当中。他觉得这根箭早被埋在滚滚山石之下,却不料早有人抢先一步。此次刺杀做的非常埋没,如果没有明天这一出的话,说不定他的人还在无头苍蝇似的清查。
第七章
魏虚舟不敢与他过分靠近,唯恐旁人猜忌,干脆开门见山:“侯爷不消操心筹措,我说完就走。我们钦察使大人方才被陛下召见,走前托我给侯爷带话:克日都城高门权贵之家都暗中传言,说您有阿谁……龙阳之好。此事不成失慎重,侯爷须得尽早措置。”
地下呼啦啦跪了一片人:“侯爷!还请侯爷开恩……留我等一条活路!”
“是、是城东杨树沟王家的小子,常常跟他爹来侯府送菜……昨晚傅爷爷让我来书房送花瓶,王狗儿说他也想看……看大户人家的书房是甚么样的,我心想、侯爷归正也不会来,就、就带他一起出去了……”
魏虚舟:“大人还说,不管出了甚么事,都请侯爷临时忍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元泰帝问:“还记得当年朕破格拔擢你为飞龙卫钦察使时,说过甚么吗?”
“侯爷!侯爷!”
“小的,小的不知……”
“不,不,不是……”
傅伯兴冲冲地说:“圣旨,咱家来圣旨了!公公请您出去接旨!”
那是个十三四的孩子,穿一身灰扑扑的短打,父母早早过世,跟着他祖父在侯府做事,常日里都躲在后厨里不出来,从没见过这等阵仗,被傅深寒霜似的眼神一扫,顿时就慌了,扑通跪下,哭着边叩首边喊“老爷饶命”。
傅深快刀斩乱麻地措置完这一摊子烂事,堵在胸口的郁气却分毫未消。他身心俱疲,烦的恨不得两眼一闭干脆蹬腿算了。这个动机还没定型,外头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拍门声:“侯爷,内里来了个禁军头子,说是有人托他传话给您。”
定时候挨次,最早进过书房的人上前辨认,都点头说不晓得,直到今早打扫书房的几小我有点恍惚印象,说是出去的时候就见着书桌上有这么个盒子。他们还觉得是傅深的旧物,没敢随便挪动。
但是这纤细锋利的疼痛如同一根金针,瞬息间透脑入骨,刺破重重迷障,一针定住了他摇摇欲坠的灵魂。涣散的神智被强行收拢,缓慢地抽离了排山倒海的恶梦。
傅深谨慎地从中抽出一张半数的纸笺。
养心殿内。
没过量久,高矮不一,长幼掺杂的下人们连续在他面前站成一排,低头缩肩,一个个恨不得扎进土里。屋外站着一群杀气腾腾的北燕铁骑,神采像是随时要提刀出去砍人。
“那是谁?”
一个亲卫回声出列,拎起老仆的后脖领子把他提溜出去。事成定局,余下的人就像被一根麻绳穿起来的鹌鹑,缩着脖子跟在他身后,挨个分开书房。
肖峋:“您说。”
小半个时候以后,守在门外的肖峋闻声傅深在屋子里叫人,他排闼出来,皱起了眉头,总感觉屋子有股烧纸的烟味。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剑拔弩张。严宵寒实在没法持续再装傻下去,道:“请陛下明示。”
“嗯?”
肖峋想让他先把手包扎好,但傅深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肖峋不敢违拗他,忙低头承诺。正要出去,傅深俄然叫住他:“等等。”
“不枉朕这些年看重你,”元泰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朕要你去做一件事。此事或许要两三年,或者更长时候,但若能胜利,朕便可安枕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