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几位客长好走,欢迎再来。”店小二殷勤地将几个客人奉上马车,目光在用油布包裹的密不通风的马车上,目光一顿,却没有看到车身上任何标记,然后一脸笑意地目送着他们的马车“得得”地向着北城大街上行去。
整条大街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人仰车翻,纷繁让步,直到他们消逝在主城大街绝顶以北的金色牌坊前面,才嘘了一口气,“驸马爷,这是回令尹府了?”
“是,公子!”面庞乌黑的车夫也不问为何,拨转马头当即向城南而去。
万记馄饨店里,老万闻言挺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站在柜台后,敲打着算盘,笑道,“这两日我这店本就买卖少了很多,你再如许一呼喊,我怕我这店都要关门了。”
而跟着诸国使臣入郢,流言也跟着四起,有说庸国之战,楚国大胜,趁此大婚之迹,秦巴楚三国会盟于楚,实施朋分大庸之计,这对于楚国事功德,但是对于庸国谈不上好。
“不要命了!从速给我滚回家。”有胆量小的妇人拧着自家那口儿的耳朵,当即往回走,声怕步子小了就被府衙的官差给抓了。
“二堂兄,不愧为二堂兄,每次事件都颤动大楚,小弟真是佩服。”若敖子克站鄙人首敲着折扇,一脸戏谑说道。
一骑玄色骏马,在摆布侍卫的夹道相护下,风驰电掣而过。
短短半个月,先是长公主,大王遭刺杀,然后是吴侯谋逆,又是陈尹贪墨,现在就连第一世家的若敖氏也卷出去了……
若敖子琰的几个庶弟庶妹面面相觑,大哥如何就成了寡人之命?
这座由第一代楚武王赐名为“楚忠堂”的议事堂,此时如同一口烧热了的油锅,有人向此中泼了一碗冷水,顿时炸开了锅。
这一出,赛过一出的,的确比台上演的戏,还出色。
“看来我郢都顿时就要变天了!”有个老夫吃着馄饨,对身边的街坊们说道,“大师比来还是少出门好,莫触了哪个朱紫的霉头了。”
偌大令尹府在楚京中占有了最高贵之地,紧挨着楚王宫以北的主城大街,比邻建府,占地极广,仅令尹府一座议事堂就好堪比一座小渚宫,听闻了“黄批事件”的若敖氏族人,论资排辈,从令尹所坐的最高处的白玉阶之上,由上往下,是若敖氏的二房,三叔,大房,三房,四房,另有其他旁支兄弟叔伯,或坐或站,占有了大半个楚忠堂。
此时戴着斗笠之人隔着面纱说道,“走吧,结帐!我们去下一家。”
三爷爷拉着身边站着的嫡孙,大手虎虎生风地拍着桌子,表白他的决计。
纵使他们不是那弄权之人,也见多了风云诡变。
待一众若敖氏的侍卫打马而过,年青公子沉吟说道,“若敖氏现在本身难保,我们还是掉头去南城大街的成府吧!”
“二哥,我就说琰儿平时太招摇了!看吧,被人忌恨了吧,只是现在更好把我们大师都扳连了。”右下首第三位的四叔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是,公子!”
“若敖少师回府,闲杂人等十足遁藏!”前面一长队的若敖一部的私军骑着战马跟在前面,蹄声隆隆,长刀霍霍,倒不像是回家,倒像是赶赴着去上疆场,气势汹汹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