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皇子们都是在各式狠恶的争斗中存活下来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司空凌风头正盛,很有能够成为枪头鸟,不经意便沦为阶下囚,其他皇子便乘势而起。诸如此类,在血腥肮脏的皇家中早已是屡见不鲜。
白逍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皱着眉头道:“十皇子身有军功,在军队中有必然的声望,武功上自有策画,加上是皇后所出,背后有苏老太傅另有愚忠皇室的武陵侯帮衬,胜算天然是大些。不过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特别是那位与帝月鬼修罗齐名的桐封王一向中立,这场夺嫡便有太多的不肯定。”
鱼璇玑在打量他时他也重视到了她,眸色闪了闪,道:“白公子请。”
船如鱼在水上缓慢地划过,很快便又听到了清楚的筝音。高大的画舫分高低两层,基层雕栏花窗窗明几净,船头一少年抱剑而立。上层则只设有围栏有枚红色垂纱落下,如傍晚时分天涯氲散的云霞。
“那以你的观点,这场夺嫡之争最后会是谁胜出?”放松身材靠着,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此言差矣,你没听方才歌声里唱的么‘才子如此,君不幸乎’,小爷我就是要去看看那才子到底是何模样,值不值得小爷顾恤。”说罢,白逍将头一扭喊道。“明云,让船夫把船开快些,靠近那艘唱歌的船。”
归正船到桥头天然直,若能借此机遇让白家避过一劫何尝不是件功德。
因为两艘画舫都是上基层而她和白逍刚幸亏第二层,能清楚地瞥见那方一青色衣裙云髻高挽的女子抬手拂筝,她火线小桌上一尊碧兽玉鼎卷烟袅袅,桌旁一伟岸男人身着华衣样貌威武,正举盏轻啜杯中美酒。
“自是能够。”司空凌点头,落在她面上的眸子悠悠通俗了多少。
看他又是那副痞子样,鱼璇玑不自意地笑笑,低头看着茶水中倒映着的笑容。瞳孔一缩,内心顷刻升起了份讶异。面对任何人她都保持着戒心,为何方才会暴露那样的笑。莫非是白逍有特别,或是她本身无认识地对他没有太深的防备?心间稍稍地紧了紧,脑筋里平增了一分乱。
“白家没有等闲承诺,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以是你就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鱼璇玑之前约莫想到白逍有这个意义,但当她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快。能够明天归去,安禄说不定会伶仃跟她“交心”。
两条画舫相隔不到一丈,白逍的话夹着内力干脆利落传开,四周画舫的人听到都纷繁站在船头张望。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即便司空凌想回绝也不好说出口了。而那些暗中察看的人也该听到了,白逍的心机可谓无处不在。
“我曾听人说,白家在你手中买卖大范围扩大,真真的富可敌国。那么你该晓得物极必反,现在身陷皇家内斗泥潭,襄惠帝又对你白家财产虎视眈眈,不管行宫成与败都要做最坏的筹算,若幸运活着更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夹答列晓”她语速极慢,却句句精准砸在贰心上。
白逍当即愣住,不成置信地坐直身子正视略带懒意靠着的她。本日的她随便将两鬓的发绾起盘在头顶,又留些许做环垂在耳畔,除了额头上那件古铜色镶红宝石的华胜便无多余发饰。身上穿戴简朴的浅蓝色罗裙,内里罩着水青色的广袖大襟衫,腰上束着广大的绣辛夷花腰带,纤瘦的身子窝进椅子里显得非常小巧。
鱼璇玑哼了哼,拿起一块豆绿色的糕点送到唇边,悄悄咬上一口,漫不在乎道:“我是跟那块玉算盘说。”现在白家处在那么敏感的位置,她不过是稍稍提点下白逍让他早做筹算,不然夺嫡这场戏缺了白家岂不是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