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想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皇后与沈淑妃,倒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云裳心中这般想着,便只是轻声道,“现在想来,想必便是那日在未央宫外撞倒我的宫女将那簪子顺走了。”
世人皆知洛轻言宠妻,先给云裳安上一个给天子下禁药的重罪,将云裳打入牢中,只怕便是为了伸开天罗地网,等着洛轻言来劫狱的。如果洛轻言来劫狱,她们再拿出证据来将云裳送禁药入宫和暗害夏寰宇的罪名坐实了,前来劫狱的洛轻言便定然也是重罪了。即便洛轻言甚么都不做,她如果被冠上了这罪名,她们便能够将洛轻言安上一个教唆的罪名来,洛轻言想要皇位,也等因而痴人说梦了。
云裳方才听那怀雅说的时候便觉着有些奇特,即便是这个叫做怀雅的丫环给夏寰宇的杯中下了药,沈淑妃该当是在殿中的啊,又为何会不知。刘文安是夏寰宇信赖的人,毫不会扯谎,若真如沈淑妃所说,她昨夜里落空了认识,今儿个是在床底醒来的,刘文安如何会一点儿动静都未曾听到。独一的解释,便是沈淑妃说了谎。
夏寰宇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出声,只是目光却漫不经心肠从云裳身上扫了畴昔。云裳沉默了半晌,心中稍稍有了些谱。
寒食散三字一出,殿中世人皆是变了神采,连方才一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夏寰宇亦是蹙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皇后闻言,蹙着眉头轻叹了口气,“只是,你没有那紫玉镂金簪,也没法证明这宫女说了谎。”
云裳冷冷一笑,皇后与沈淑妃为了置她于死地倒也是毫不手软的啊,但是找的这个宫女未免也过分草率了一些。
企图往宫中带禁药,是极刑。还将禁药下在了天子的茶杯当中,更是五马分尸的罪恶。
太医来得倒是极快的,一同来了好几人,快到让云裳觉着,只怕太医便是守在淑雅宫内里,随时等着被传召的。
太医接过那簪子,将那花钿拆了下来,细细检察这那镂空的处所,拿了一张纸垫在了桌上,又取了一根银针,谨慎翼翼地在簪子中刮了刮。银针未曾变色,倒是有些许红色的粉末从簪子中掉落了下来,落在了那纸上。
“且睿王妃毕竟是有身份之人,这件事情,只怕还得派人去去睿王说一说。”一旁的沈淑妃淡淡地开口道,声音和顺,说的话亦是合情公道,却让云裳脑中如醍醐灌顶普通,刹时便清了然几分。
只是云裳却想要迫不及待的晓得,她们手中另有甚么样的证据。
“捉贼捉赃,仅凭这么一支簪子,另有一个证言缝隙百出的宫人,便要定我的罪名,只怕有些不当吧。”云裳浅浅地笑着,面上不露涓滴的异色,“这位叫怀雅的宫人,是淑妃娘娘宫中的人,我刚到夏国不久,进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又是如何熟谙了她的?她又为何要给我做事?且这寒食散,世人皆知,它是禁药,在官方亦是很难买到的,我又是从那边得了这药的?何况,那青冥女人我更是除了那夜见过一次以外,便再没见过,我有为何要……帮她?此事到处皆是疑点,便迫不及待地为我科罪,难道笑话?”
皇后却又开了口,“此事干系严峻,睿王妃固然是最有怀疑之人,只是此事尚需详细查明,臣妾觉着,不如现将睿王妃关入狱中,将事情再细细查一查,择日再审?”
太医赶紧拿起那纸,细细地辨认了半晌,闻了闻味道,又瞧了瞧光彩,最后细细问了夏寰宇一些服药以后的症状。又细声会商了好久,才有些犹疑地上前跪了一排,“陛下,这药,只怕是寒食散啊。”
睿王……
云裳眼中却闪过几分恍然大悟,本来竟是如此。寒食散是宫廷禁药,只是以前有官方道人以此成仙之名诱先祖天子服食了此药,此药初初服下以后,便觉浑身发热,飘然欲仙,顿觉神明开畅,体力充分,亦有媚药的结果。但是耐久奉侍,便会致人中毒而死。先祖天子受道人勾引,坚信此道,授予了道人极高的权力,最后却闹得中毒身亡,还几乎亡了国,今后以后,寒食散便被列为了禁药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