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和阿福劈面坐好，笑着道：“先走吧，路上说。”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叶知秋感受她的声音格外阴沉，仿佛还带上了多少怒意。她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知错能改地叫了一声元妈，又重新问了一遍，“元妈，阿谁烤炉还能用吗？”
托前任的福，叶知秋对“冬元节”这个词有些印象。除了过年，华楚国有四大节日，别离是春元节、夏元节、秋元节和冬元节，合称四元节，也就是立春、立夏、立秋和立冬。每到四元节的时候，各大府城都要提早半月开夜市，以示道贺。
让她欣喜的是，灶台劈面另有一个土坯搭建的烤炉，看模样很老了，泥层脱落，暴露内里烧得焦黑的青砖。炉膛里整齐地码放着几捆柴草，想是好久没用，被当作了屯柴的处所。
她按捺住心头的冲动，谨慎地问道：“大婶，这烤炉还能用吗？”
阿福也想起这茬来了，拍动手道，“对啊，顿时就冬元节了，该开夜市了。”
她只带了几斤土豆，筹算做样品请人咀嚼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铺面，看元妈的模样，并没有考校她厨艺的意义，那点东西也不好干甚么。她要归去跟成老爹和虎头交代一下，还要买点儿配料，清算清算土豆，只能明天再正式开张了。
“那就太好了。”叶知秋欣喜地攥了攥拳头，她本来还担忧小吃的款式过分单一，卖不出去。有了烤炉，就能多翻出几个花腔来，不愁招不来卖主。
不晓得是被她说动了，还是不耐烦了，元妈松了口，“随你的便。”
“还返来？”老牛叔神采吃惊又不解，“这是折腾啥呢？”
叶知秋吸了吸鼻子，“元妈，你这高汤是用鱼、鸡和猪骨熬成的吧？”
“成了。”叶知秋一边答一边上了车，“老牛叔，走吧，回小喇叭村。”
叶知秋不断念，“大堂也行啊，我拼两张板凳当**，还能趁便帮你守夜，一举两得！”
妇人往灶里送柴的手滞了一滞，“我姓元，叫我元妈。”
她这话题有点高耸，叶知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叶知秋也不觉得意，打了声号召，便拉着阿福出了面馆。
四元当中以冬元节最为热烈，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一年的耕耘根基结束，人们都闲了下来，余粮充沛，腰包也最鼓。遵循华楚国的民风，冬元节要停止冬补。吃饺子馄饨，吃牛羊火锅，吃麻油炖鸡，另有小孩子最喜好的面糖，油酥饼，豆面糕，绞棍糖稀，长幼皆宜的糖葫芦也会昌大上市。
做面的全部过程纯熟利落，行云流水普通，没有半点多余的行动。那碗面说不上多豪华，可配料、汤头和火候，都很讲究。时候也掌控得方才好，早一点晚一点，都做不成这碗暗香爽滑的浇面。一个小面馆的妇人，竟然有这等厨艺，实在令人赞叹。
这个处所还真是找对了！
妇人不答话，起家，挑开帘子，自顾自地进了灶间。
面条又薄又韧，一开便熟了，用竹笊篱捞出，用凉开水过凉，沥水装碗。烧热的小锅加油，放葱姜蒜末、香菇丁、油面筋、腊肉丁大火翻炒，加高汤调味烧滚，放一把焯好的豆芽，浇在面条上。再摆上两片腌好的胭脂萝卜，一半煮鸡蛋，完成。
“元妈，你这儿有住的处所吗？”她凑过来，脸上堆着笑，“不消太好，早晨能眯一觉就行，柴房或者堆栈……”
老牛叔愣了愣，“啊？这就归去了？”
住堆栈但是要费钱的，她一个女孩子不能去住大通铺，最便宜的单间一早晨也要一百文。半个月就是一两半银子，在小喇叭村，够两口人勒紧裤腰带过一年了。钱还没赚到手，能省则省。
叶知秋讨了个败兴，难堪地摸了摸鼻子，“元妈，那我先归去筹办筹办，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