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赶上他,见他死死抿着嘴一言不发,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也咽下了,最后化成了嘴里的一声深深感喟。
**
周容浚是顶着一脸混着血的墨迹去的大理寺,连伤口也没措置。
周文帝见他总算吐了个字出来,他笑了笑,随后,他又抄起了桌上的砚台就往周容浚脸上砸去……
狮王一早就进宫去了,更多的柳贞吉也不知情,上午孔氏走后,她就坐在了婢女搬来的新绣架前,保持着她在柳家晨午绣花的风俗。
同时皇宫,东宫中八皇子周寻晏还没见到四皇子周容浚,就已经见到了抛到了他面前的八条死狗。
周鸿渐在居德宫的外甲等着周容浚一起回东宫,见到周容浚冲出来,他眼睛往内吃紧收缩了一下,再说话时声音也是惊,“如何回事?”
恒常看着他低着头往外冲的模样,眼角都潮湿了,朝周文帝小声地说,“您砸太重了,怕是要留疤了。”
而母亲必须归去一趟叮咛些事,她们住的院子里,另有着难以计数的财物在那,遂不得不归去一趟。
周容浚敛眉,道,“父皇之意是?”
有长殳在,如何样都不必怕母亲回不来。
想想,他能十年如一日做到这点,也算是对他这亲兄有情了。
**
他这弟弟啊,脾气是不如何样好,但对他这亲兄算来也是保护有加了,这么些年来,固然他从不站队,但还是偏帮着他的。
及善乃当世品德高僧,当年高龄已有一百二十不足,被皇上请到卞京要重修国庙,本要被赐为镇国法师,哪料路过屈平被人刺杀,及善法师座下十二弟子乃天下各地大庙主持,本年陛下四十寿辰,他们即将从天下各地赶来为天子祈福,而陛下也不能不在之前,把屈平案查个完整,给这些大师一个交代。
像个?像个甚么?
说着走了几步,转头对愣下的太子又道,“要抽算我一份。”
“下次你如果再敢动我的人,我直接弄死你,告都不告上头一声,你信不信?”周容浚把嘴里含着点砚墨的口水狠狠吐了出来,对着那不屑看着他的老八持续道,“活这么大年龄还赖在宫里,等你母妃从坟里爬起来喂你奶啊?”
狮王府,向来不缺血腥。
恒常没问,只是顺着话接下去道,“不管如何,这屈平案到了他手里,陛下也便能够晓得当年刺杀及善法师的人是谁了。”
“还不从速去?”周容浚见他们只会道是,动都不肯意动,暴躁地挥开太医的手,顺手拿起太医的医箱就往那一群人身上砸,骂道,“白养你们这群白用饭的,每个月尽管晓得伸手管我父皇要钱,谨慎拿钱不办事,本王要你们的命。”
周寻晏脸丢脸得要死,握在袖内的拳头上青筋爆起,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上午,孔氏要回柳家一趟叮咛些事,留了柳贞吉在狮王府。
“小十一我不管你,他以幼辱长,该当罚,老八,老八……”周文帝昂首看着雕着龙身的雕梁,唏嘘叹着气,“他母妃才过世一年来个日子,留他点情面吧。”
也不知怎地,这宫里的老寺人,平时也没见那孽障对他们有多好,却一个个都向着他,真是邪了门了。
而这时,周容浚已经若无其事地走了。
恒常低头擦泪,点头道了声是。
东宫的人看着内心叹,狮王这获咎人的本领堪比他清算人的本领,过后如果八皇子无事,不知要咬他多少辩才解得了本日这恨。
**
偶尔,她也能听到园外的一点小动静,只是南阁住处离园门太远,偶尔随风带出去的多少轻叫声,风一过,就不见了。
等太医给周容浚措置好伤口回到宫里,又到了周文帝面前把大理寺的环境一说,周文帝听后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