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庭仓促赶至时就见女子倒在石碑旁,似晕厥似熟睡,那样娇弱薄弱的身子看得贰心一紧,忙上前揽她入怀,她的脸上仍留有未干的泪痕。他垂怜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轻唤:“安宁?安宁?”和顺又疼惜的轻唤仿佛是这苦楚之地最好听的声音。
“比来真的产生太多事了,皇国易主,我被封女相,凤国有人处心积虑关键我,与那五人的订交……我仿佛一时候被推上风口浪尖,一不谨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做甚么清宁郡主,一国宰相,我只想归隐山林,去过安宁安静的日子,你们奉告我我该如何做,好不好?”
次日傍晚的中秋佳宴,皇琰伶仃赴宴,宴席上百官都照顾家眷参加,唯独少了清宁郡主,但在场的民气知肚明,清宁郡主向来不插手宫中的中秋盛宴,每到这一日谁也找不到她,但是几天以后她又会好好地呈现在世人面前,是以大师并不见怪,只是心中或多或少都会心疼阿谁女子。
“皇庭,你的日子也不好过,难为你了。”安宁微微阖目轻叹。
皇琰微怔仿佛还没消化她所说的话,而后畅怀大笑,满目欢愉:“宁儿你……你真的让人给扔出去了?”
“可你每次都差点是以丧命!”他咬着牙开口,“阿谁时候你知不晓得多少报酬你揪心?你知不晓得当时我有多惊骇?你知不晓得……”
“你就不能不去吗?”皇琰低喃,眉眼间溢满心疼。
“说得那么随便做甚么?”安宁无法上前揉了揉他的发顶,心中暗惊本身需求吃力地踮起脚,一笑,“阿琰,你又长高了。”
“不要!我不需求别人来照顾,我能够照顾好本身!”他固执地开口,“宁儿,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他生性讨厌帝王家,讨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对兄弟残杀却只为一个高处不堪寒的帝位而嗤之以鼻。他向来不屑于一字并肩王之位,他要的是称心人生,清风朗月,简朴的一座竹屋,平生挚爱,三五老友,对酌赋诗,对弈喝茶,畅谈人生世事。可惜他出身皇族,生来身份高贵,必定那胡想的统统都是泡沫,但是没人晓得阿谁温润如玉、安闲有礼的六皇子如此讨厌这统统,幸亏…幸亏另有她,另有她懂,只是这一人他也心对劲足。
“恩?”安宁幽幽转醒,有些不肯定地望着阿谁温润男人,“皇庭?”
安宁悄悄一笑放心肠窝在他怀中轻言:“本年轮到你送我归去了不成?”
皇琰抿了抿唇,上前抱住她,温热的气味喷在她颈侧:“宁儿,我不要别的女人……你别让我找,别让我找别的女人好不好?”
“我只是同娘和哥哥说说话罢了,一年仅此一次。”
“都是那些兄弟们。”淡淡一笑,尤以青折居多,那些家伙第一次见到本身这副惨模样,一个个竟然比女人还哭得惨。
另一边的安宁按例来到那片竹林,竹林深处有座山,山顶就是娘和哥哥的宅兆,她悄悄看着两块墓碑,眼泪又不由落下,忙将手中的生果等祭品一一摆好,点上香烛,一点一点往火盆里烧纸钱。“娘,哥哥,又是一年中秋,你们在那边还好吗?”安宁抬手抚了抚面前的墓碑,敛眸一笑,“宁儿比来当上了丞相,是独一的女相,是不是很威风?可惜,你们倒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