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她,眼神却已垂垂沉敛,俄然悄悄拍掌。
劈面凤知浅笑吟吟看着他,“陛下,你现在还感觉,我刚才是在扯谎吗?”
将酒杯在手中悄悄转着,她低问:“不怕我下毒?”
十年后,一语终成谶。
他也望定她,神采垂垂泛了微青。
“谁说胜负已定,谁说我甘于拱手国土?”她手一指殿外,笑道,“我不切身前来,如何能令你心乱喝酒?你一死,天盛军必定大乱,将来这大好国土到底是天盛的,还是我大成的,我看也难说得很。”她笑得畅快,一拂袖,“便纵我身故此地,有你宁氏天子陪葬,也已充足!”
还是那句话——她向来都是他的仇敌。
大殿四角,当即鬼怪般闪现数条人影。
她浅含笑起,眉梢眼角盈盈一弯,竟然是调皮敬爱的弧度。
他捧出保重情意,企图和她分享奥妙的高兴,她却已不动声色为将来的存亡对峙留下伏笔。
深殿内一阵堵塞的空寂,长窗外一朵开得正艳的秋海棠,俄然无声无息萎落。
他震了震。
“你……可有爱过我?”短短几字,问得艰巨。
“这座暗殿多年来从无人进入。”他淡淡答,“而这壶酒,陈放在暗格以内,也从无人动过。”
确切现在,没人能够对他下毒,以翻转这倒霉于她的局势。
她无声笑笑,入迷打量本身的手指,从进入这座密殿开端,她已经颠末端天下最懂毒的药师、最擅暗器的巧匠、最懂暗害的杀手的重重搜检,别说一颗毒药,便是一根汗毛,如果不属于她本身,也早已被捡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