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暨阳山都亲身爬过,沿着当初的门路一点不差的走下去,山崖前的小屋想起她的脸贴在他膝弯,崖下草地上那一片混乱仿佛就是他和她坐过的陈迹,树林里松树上的松鼠洞,竟然仿佛还是当年的那一个,他取出一把松子来吃了,苦涩,再没有昔日的清甜。
初冬的风吹过,四周的林子里有簌簌声响,像无数落叶归根的声音。
没有她。
那日密殿里的酒,本来是有毒,但是她来了,她身上带了圣药“婆罗香”,那香气和酒毒一中和,是天下绝热之药,恰好将他因为玄冰玉带来的寒毒遣散,他那几日的断续昏倒咯血,实在不过是断根多年积淤的必履过程,而最后瞥见她死去,一霎轰动,最深处一口淤血完整喷出,今后换了一身无病,长健久安。
将那封信渐渐收回,他的指尖在怀里微微挪了挪,碰到别的一封纸笺。
“我要你走出困你的樊笼,我要你瞥见这天下不但仅就是你面前那一尺三寸地,我要你不要总做着套中人每碗肉必须得八块,我要你学会用目光正视我,我要你晓得哭晓得笑晓得计算和辩论,晓得,爱。”
本就不是你的错,赎罪至此,也该够了。
他的手指顿住,半晌后才渐渐抽出,信被保存得很妥当,边角都没翘起,他手指在封套上悄悄摩挲,并没有翻开。
但是不亲目睹着她存亡,他要如何带着这个久悬的挂记的疑问过这平生?如果天涯不见能换她活着,他情愿,可他更怕她死了,他却连祭拜的处所都不晓得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