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阳道人说道:“夫人莫怪,这是贫道的门徒。”
糟了,必然是撞上甚么东西了!
而渡口处,则有很多人披麻带孝,有个妇人的哭声格外悲切,冥钱洋洋洒洒,抛到半空后又落入了河中。
独一普通点的,也只要沈龙了,端坐在船舱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似的。
我和顾婉儿结了船钱,也上了岸。
顾婉儿说道:“苍兰县据此有八百多里远,那尸身在那边?”
汪健感觉被驳了面子:“叫啥不一样啊?就像……”
我回过神来,一阳道人他们都已经走到了前面去了。
一阳道人见我不语,便猜到了我在想甚么,他说道:“你大可放心,有老道陪着你,莫非你还怕奉上门来的买卖吗?”
一阳道人说道:“鄙人一阳,和夫人约好了,明天请甘先生上路。”
我神采一红:“甚么话,如何会吓……吓着我?”
这些人都算是甘效群生前的靠近之人了。
甘夫人脸上暴露了猜疑之色,看向一阳道人。
我仓猝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我说,”汪健话锋一转,悄悄打量着顾婉儿,“你这老道,还收道姑啊?”
一阳道人笑而不语,明显是默许了。
我让人翻开了棺材,只见内里躺着一具尸身,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被泡发了,辨认不出本来的模样。
一阳道人说得句句在理,但是我们家家传的手腕,我学得连两成都不到。
顾婉儿扭头,冲我甜甜地笑了一下。
甘夫人不悦地说:“从速的吧,时候都让你迟误了。”
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了,我说道:“道姑是内行人的称呼,甚么都不懂的才这么叫呢,我们叫坤道。”
一阳道人笑过以后说道:“也罢,无妨实话和你们说了。此次是一个苍兰县的人找到的我,她的丈夫在驾船游河的时候,船身颠覆,落水而亡。尸身方才打捞上来了,但是人已经没了。眼下托我们运尸回苍兰县故乡安葬。”
实在细心一想,这和慈禧身后放进嘴里的那颗定魂珠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死了这么长时候,尸身还是湿的,并且已经生出了长指甲。
“咚”的一声,棺材方才放下,船身就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