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我四下打量时,又有一行数人踏进院里,独自往高台而去。眨眼间,一行人分作两拨,一拨上了高台,一拨将手中碗盏放于紧临高台下那一桌。
眼看这满院的猴子,我有些哭笑不的。此时,也不知该惊骇还是光荣,本来并不是与那些无声无息的行尸共饮,到是放心很多。
说罢,率先踏步而出,穿过猿群,直往那一桌而去。身后,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路白杨和秦霜也走了出来,紧紧追着陈传授的脚步去了。
我看了看大海和如来,游移着说:“我们...也畴昔瞧瞧?”
大海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回了一句,“你这所长算个求,信不信我一巴掌打的你门都摸不着。”
话落处,就见他筷子伸到一半,就再也递不出去了,目瞪口呆盯着那满桌银盘里的物事,浑身颤抖。陈传授的笑容有些生硬,虽未举筷,但瞧那模样,也再无拿起筷子的勇气。
现在,我不晓得陈传授一行是何感受,只是偶尔能闻声几声上牙敲击下牙的‘咯咯’声。我和大海对视一眼,悄悄挪步,把世人挡在了身后。
端盘捧碗的行尸如流水般穿越,很快院内数十桌席就摆了个满满铛铛。我不敢有涓滴懒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举目四顾,想要看出些异变的端倪来。
世人面面相觑,一时候,无人真敢回声挪步。我瞧了瞧大海,终究看向陈传授,想了想说:“传授,您看...”
话声刚落,高台四角俄然齐齐燃起一蓬冲天火光,倾刻间将这巨大的院落照的亮如白天。火光中,少女吼怒一声,嘴里喃喃念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身材随风扭捏,竟是跳起了一支古怪至极的舞来。
柱子讪讪一笑,还想说些甚么,却见那捧着银盘的那人已然走到近前,从速闭嘴不言,双眼死死盯着那人,仿佛恐怕他暴起发难。
高台上,少女仿佛一尊雕像,任凭冷风吹拂,一动不动,寂静无声,就连在白日听过的那清脆动听的银饰撞击而起的‘叮铛’声,也不再响起。
大海闻言,面不改色拿起筷子夹起一条炒的油光闪闪的巨大蜈蚣,凑到嘴边一口咬了半截,‘喀嚓喀嚓’嚼了起来。
陈传授坐了正对高台的主位,笑意盈然与台上少女遥遥相望。柱子站起家来,拍去身上的草屑,满脸凝重的走回大海身边。
俄然,我心头一凛,回身看向下方的吊脚楼,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天灵盖。谁说空有桌椅无来宾,那十几座吊脚楼里,鬼才晓得藏了多少像那十几个抬桌搬椅的行尸。
我昂首望向高台,不知何时,高台上少女身前竟也摆了一桌一椅。只见那踏上高台的数人,低头哈腰,恭恭敬敬将手中碗盏悄悄置于少女身前的桌上。随后,竟是没有回身,而是倒着一步一步退下高台。
整座苗寨覆盖在深沉的黑暗中,猴群的喧华声早已止歇。北风吼怒,吹散了一片黑云,将将好暴露九天之上一弯如镰寒月。
我不晓得那交来回回不断搬来桌椅的十几人,究竟是人是鬼。但现在仿佛很必定他们即便是人,也是死人,是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蒙蒙月光洒将下来,顿时遣散了很多暗中,整座苗寨若隐若现。而我,也终究看清面前阔大的院落里,桌椅竟已摆了个满满铛铛。大略一数,有二三十桌。
再看那满院白毛猴子,公然与常见的猴子有些不同,本来不是猴子,而是深山老猿。只是搬山一说,我到是不敢苟同。
酒菜上齐,这是要开宴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知她又在作何玄虚。却在此时,那从寨外纵跃而来的黑影也呈现在院中,本来是一只只较之凡人还要高壮很多的白毛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