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杨老爷摸着他的头,“他没有虐待你,我们便放心了。当初冒然将你嫁给我儿,总怕你受委曲,不乐意。”
阴差:“……”
杨夫人倒是没有穷究,看禾棠固然五官精美,但眉宇间有一股张扬的豪气,倒感觉这孩子穿戴男装该当也很都雅,便点头承诺下来。
禾棠抿了抿唇,扭捏着挪过来,躲在杨锦书身后,眨着一双大眼睛,古怪而别扭地喊了一声:“娘……”
杨夫人惊奇。
“他……”杨锦书有些踌躇。他不太想如许呈现在杨知闲面前,那孩子太乖太警悟,忧思多虑,极易藏苦衷。
杨锦书莞尔:“你展开眼,我便光亮正大地吻你。”
禾棠扯了扯杨锦书的衣角,瞧了杨老爷一眼。
禾棠嘴角勾起来:“坏锦书,你偷吻我哦?”
“好,好,都是好孩子。”杨家二老扶他们起来。
这哭声将杨老爷惊醒,他坐起来,看到老婆与儿子,眼睛瞪大:“长生?你……你返来啦?”
他带禾棠去了后院的凉亭,大夏季很少有人来这里,更何况已是后半夜,家中的仆人也都歇下了。
杨夫人留意到衣服下摆挡住了鞋面,忍不住道:“转头娘帮你多做几件,这件还是大了些……”
杨锦书看向禾棠,却见他敞亮眼眸中和顺果断,令人放心。
禾棠笑了笑:“我当时已是个死人,您也不好问我定见的。”
杨锦书站在禾棠身边,问道:“爹,娘,这些年你们过得如何?知闲他……可有孝敬您二老?”
禾棠顿时大怒:“谁说我心愿已了!我还没和我家锦书好好双修呢!!!”
杨锦书拖着他的手,转向父亲:“爹,这是禾棠。”
说完,他不再看父母的神采,被禾棠拖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杨锦书点头:“谨遵爹娘教诲。”
他抓着禾棠的手说:“一起?”
“嗯。”
他这么一说,两位长辈立即想了起来。可他们当时仓猝将禾棠入葬,只见到棺材中一道凤冠霞帔的身影,并未细心瞧过儿媳妇的面孔,此时一看,公然如媒婆所说,端倪清秀,娇俏敬爱,看上去有些害臊,不太靠近人。
两人齐齐看去,却见两位阴差悬在空中,一本端庄道:“二位心愿已了,可不能再逗留人间了。”
禾棠捏捏他的耳朵,趴在他后背小声说:“织梦吧,不然你父母如何看到你?”
杨锦书捧着他的脸正要吻去,却听一旁咳嗽声传来:“两位,时候到了,该上路了。”
杨锦书长长叹了口气,筹议道:“可否再给我们一些光阴,我们另有些未竟之事要措置。”
“是禾棠啊……”杨夫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朝禾棠招手,“来,到娘这里来。”
“是,娘,是我。”杨锦书上前几步,跪在床边抬头看着她,浅笑道,“孩儿不孝,好久没来看您,惹您和父亲悲伤了。”
杨锦书扶杨夫人坐好,本身站了起来,对父母说道:“爹,娘,这是禾棠。”
杨锦书了然。就晓得他们给转轮王留下那么大的费事,那位阎罗不会善罢甘休。
杨老爷也叹着气,拍着他俩的肩膀,慎重道:“其间一别,此生不复相见,爹娘没别的好说,你们一起好走。那鬼域路上诸多险恶,莫要转头。”
禾棠踌躇着,杨锦书推了他两下,他才挪畴昔,灵巧地垂着头,低声喊着:“爹。”
可即便在梦里,他也怕老婆受凉,下床来从衣柜里取出两件披风,一件给夫人罩上,一件给杨锦书罩上,嘴里抱怨着:“你这孩子,自小便体弱,如何未几穿点?”
幽幽梦里,他们沿着月光下的天井缓缓前行,杨锦书牵着禾棠的手,来到父母寝房前,闪身出来,看到父母熟睡的脸。他轻声唤道:“爹,娘,锦书返来看您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