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没错！”
杨锦书用手指悄悄抚着他的背，安抚道：“毕竟是你母亲。”
神棍捏紧了他的指骨，盯着他的脸，心中大震。
“那……那朱小五……”禾棠缩在他肩膀上，非常忧愁，“小五他莫非真的……就此长眠不醒了？”
“在。”
神棍也感觉蹊跷，在这类时候，尤其担忧，他拍了拍闵悦君的肩膀：“我们去找找。”
他们沉沦尘凡，终有一天会被尘凡所累，不得善终。
他与杨锦书都这么说，那两个也没了定见，跟着他一起分开。
说完，他拔腿便跑，朱小五的身材仿佛完整没有成为他的负累。
“哈哈，凡尘繁华罢了，我要这些身外之物做甚么？”夫澜歪头一笑，很有几分肆意的天真，“师侄，我看你天赋异禀，不如转而拜在我门下，如何做人师兄教了你，如何做鬼，就由我来教你，如何？”
“别跑！”
“甚么和尚？”神棍问。
仿佛为了呼应他的话，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凌晨准期而至。
他说的神棍天然也晓得，他们在四周扎根多年，经常陪阴差走动，四周有多少恶鬼厉鬼心中还是稀有的，常日里只要不惹上门来，大师都相安无事，近两年虽多了一些厉鬼作怪，但没殃及乱葬岗和杨家后山，他们便没有太在乎。鬼的天下弱肉强食，厉鬼索命夺魂再普通不过，若不是禾棠与朱家的连累，他们恐怕到现在都不知竟有恶鬼把持活人、以人养鬼、以鬼喂鬼的事产生。
“太阳出来了……”夫澜低低一笑，“我真是……好久没有如许站在阳光下了。”
杨锦书一向站在伞下，并无大碍，看他与禾棠均因凌晨的到来而神采惨白，顿时了然：“道长你过来，帮我将禾棠拉起来。”
闵悦君却抬头看了眼天气，道：“你那宅子还在么？”
闵悦君昂首看了眼天气，缓缓道：“天亮了。”
“对了，清净和尚呢？”禾棠俄然想起这茬来，“他比我们走得早，如何一起没见他？”
闵悦君的护腕是玄色的，上面系着一条红色的绑带。神棍将红色绑带解开，拆掉玄色护腕，只见闵悦君左手手腕处印着一枚金色火焰状印记，仿佛是固灵诀。神棍将本身的手腕搭上去，与他左手紧紧相握，两人手腕间的金色印记相贴，竟有灵力流转。
他这才想起，这几个月，他没有修罗伞的护持，白日出门，都是闵悦君护着的。他有些头疼，如平常一样回到闵悦君身边，握住他的手，去解他的护腕。
“你才晓得几分？”夫澜摇点头，无所谓道，“算啦，不学便不学，今后如果悔怨了，记得来找我，师叔看在你徒弟的面上，必然悉心教诲。”
杨锦书严峻起来，问闵悦君：“闵道长，禾棠他……”
闵悦君神采沉重：“看来朱家的事还没结束，阿谁背后搅局的恶鬼，就在四周。”
他看着朱家大宅由大变小，远远地，变成骥山县白茫茫雪地里一个小点，悄悄阖上眼，将这段经历安葬。
朱家家大业大，何如一夜之间尽数毁灭，无人可继，唯有半人不鬼的朱小五勉强算朱家的担当人。
禾棠大喊一声，想去追，却被杨锦书按在肩膀上，正色道：“无妨，朱小五的身材已经支撑不了他的灵魂，他跑不远的。”
“你？”夫澜嗤笑，“你算甚么活着？”
他展开眼，看着他们，含笑着：“你们死了多久？还记得活着的感受吗？”
闵悦君微微皱眉，却还是改了方向，抽出拂尘，朝四周一扫，层层清气荡开，搜索着清净和尚的踪迹。
神棍的神采还是是鬼的惨白，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气色好多了。
禾棠动了动嘴角，不知该说些甚么，毕竟还是甚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