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已经在地府了。”禾棠小声嘀咕着，干咳一声，扬声问，“敢问中间是谁？为何不现身？”
隔着鬼火，他们看到四周涌入无数的幽灵，而方才一望无边的玄色也变了模样，暴露怪石嶙峋的长长河岸，这些幽灵挤在河岸边不断地向他们靠近，却频频被反对在禾棠的神通以外。
“敢问主司大人，这首恶……查出来了么？”杨锦书顿了顿，微微低头，做出个哀伤的神采来，弥补道，“我们无辜受连累，却连如何死的都不知……”
“哦？”
“天然是有的。”杨锦书背起他，由着他们送行。“不过山魈精魅多为日月灵长，并无歹意，你不必过分惊骇。”
“此处乃鬼域狱，摄山魈精魅，我是这里的主司。你们又不是妖精，跑到我的地盘做甚么？”
“本来是骥山县。”主司沉默了好久，俄然道，“我听秦广王说，骥山县比来死的人有点多，违背常理。”
“带了。”
身边仍然是一条河，仿佛与先前所见并无分歧，可细心一看，却见中间另有另一条河，那河上有一座桥，桥头坐着一个老婆婆，从锅里盛着汤，递给每一个过桥的人。
“够了！”一声如洪钟般的大吼突破了河岸边的厮杀，就连杨锦书都下认识放下了笛子。
他们还要再说，却见方才退去的幽灵拥堵着凑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竟然就如许将他们举起，沿着河岸分开。
“地府的河有很多条吧？不止忘川。”禾棠这点知识还是有的，只是看着远远躲开的其他幽灵，忍不住问，“刚才说话的是谁？如何他们都躲得远远地？”
“我当时候还在活力嘛，不肯跟他们走，他们说那就等头七以后再来找我，谁晓得隔天臭婆娘就把我许配给你了……那些阴差也就没去找我了。”
前次他偷偷从青莲观带了那块小碎石，修为大涨，不但能够谙练地使出很多神通，还能够御魂、发挥小范围的把戏，就连织梦都学得七七八八。有其别人在旁时，他很少脱手，可只剩下杨锦书与他时，他那股不伏输的干劲便上来了。
这一反响音清楚如同在耳畔，是个明朗又不耐的男生：“说话！”
“修罗伞是地府出去的法器，我们藏进伞里，那些阴差就不会随便抓我们啦！”禾棠嘿嘿笑，“到时候我们就假装是替阎王办差的，路过。”
“我们去探听探听这件事。”
“……不要。”杨锦书抓紧了他，盯着他当真道，“我不想健忘你。”
“又是分错的幽灵？”主司非常不满，却也无法，“比来几年尘寰出了很多事，死的人太多，厉鬼也莫名其妙多了起来，搞得地府一团乱，到处清查首恶，连平常事件都乱套了。得了，我送你们去忘川。”
杨锦书正要解释，禾棠赶紧拦住他，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但是我们被抛尸荒漠，扔进死人沟，不知如何，就来到这里了……”
几近是同时，禾棠双手蕴起四道护身罡气，将两人罩在此中，并扑灭无数鬼火，环绕在罡气以外。
“那那……那不可！”禾棠睁大眼，“你健忘啦！到了忘川河边要被抓去过何如桥的！要喝孟婆汤的！要失忆的！你要健忘我吗？”
“你这么一说，仿佛确切有点奇特……”禾棠揣摩着，“不说别的，朱家那天死了那么多人，我们可连一个阴差都没见到！就算他们是被杀非命，那也该有阴差来看看环境啊？当初我死的时候，另有阴差到家里找我了。”
“假扮阴差？”杨锦书瞪大眼睛，“这……行得通么？”
本来想看看他们如何走的，可四周满是幽灵，禾棠干脆放弃了，趴在杨锦书背上念叨：“锦书，我们这算不算共赴鬼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