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书补刀:“你有人供奉吗?”
“哦,本来你只是有成见。”
阴差停业繁忙,这几年与杨锦书干系不错,闻言便随他去了。
杨锦书贴着棺材顶盯着他的鬼新娘看了整整一天,这甜美的模样和暴躁的脾气真是令人头疼……禾棠还是个没经历的刚死的小鬼,给恶鬼塞牙缝都不敷。
禾棠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愁闷地问:“为甚么你能够飘我只能走?”
“怨气大的是厉鬼。”
“厉鬼能吓死人吗?”
他冷静地推开杨锦书的脑袋,面无神采道:“你是不是傻,俩男的!还是鬼!如何双修!”
“你如果不肯和我双修你也是的。”
杨锦书绕到他身后,一点点拆开那些繁复的发式,用纤长的手指疏离他乌黑柔亮的长发。
“……”杨锦书受伤,却还是解释道,“我们的尸身葬在一起,不能分开。”
禾棠抱恨看着他:“我都跟你埋一个棺材里了,为甚么没有我的份。”
“算吧,还是未成年呢。”禾棠呿了声,“我都死了,还不肯放过我,封建欲孽害死人。”
禾棠在做一个衰弱的鬼和做一个法力高强的鬼之间纠结了不到一刻钟判定抱着他大腿甜甜地叫:“相公~”
“嗯?”
杨锦书回棺材看了看,禾棠仍然没醒。
“七年。”
歇息了好几天,他终究规复了力量,等闲便爬出坟头。
他刚死不久,还没过甚七,灵魂不稳,没人供香火也没人烧纸钱,难捱得很。
他将婚书取出来,上面的笔迹出自他父亲的手笔,端方隽雅,言辞诚心。只可惜这是桩冥婚,婚书的底是拓了草纹的白纸,只在落款处印了红色的章。
杨锦书:“……我不是厉鬼。”
禾棠头上还盘着女子的发髻,他咬着苹果含混道:“费事把这些神经病的辫子也给解了。”
抖了抖兜里的元宝:“我有钱。”
“以是和我双修是很好的体例啊。”杨锦书持续劝,“归正我们都是鬼,我也不能把你如何样,还能够相互进步法力。”
禾棠嘲笑:“呵呵。”
“你都打了七年光棍了你为甚么还不是厉鬼?”
禾棠灵魂还衰弱着,很快便飘飘忽忽歇息了。
提及尸身……禾棠扭头看了眼他身下那干巴巴阴沉森的骨架,尸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已经腐蚀了很多,非常破败,明显已亡故多年。如果之前禾棠还会吓得尖叫一下,现在已经很淡定了,还能安抚本身起码本身的尸身还没腐臭。
“那看怨气大不大?”
“求大神见教!”
他身上穿戴入葬时父母为他置的素色缎衣,绣着高雅的竹叶滚边,肩上搭着一件玄色的狐毛大氅,在清爽的夜风中微微飞舞。杨锦书身量高挑,面庞隽雅,墨色长发的一半被一支翠绿的玉簪牢固在玉冠中,剩下的一半与墨色融在一起看不清楚。只是……他因病而死,脸上总浮着一团散不开的病怏怏的暮气,脸上殊无赤色,薄而广大的手掌更显得骨节清楚。
“能翻译成口语文吗?白话文太难懂了。”
杨锦书点头。
他站在夜色里,萤火虫在山坡上飞,他的身影便看着更加恍惚。
禾棠拿过来就啃——妈蛋为甚么没有人奉告他鬼也是会饿的啊啊啊!
“题目是两只男鬼要如何双修啊摔!”
禾棠蹲在地上,愁闷地表示:“我感觉我的怨念很强啊!为甚么不能变厉鬼?”
杨锦书吃着攒下的生果悠然道:“我有供奉。”
禾棠:“……”
彻夜月朗星稀,山坡上洒满银辉。杨锦书站在一棵老树下,单手背后举目望着远方。
来自光棍的怨念真是伤不起啊,七年了大哥你竟然等了这么久!太固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