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夫人夙起后,使了人去看卿晴,再打发了柒宣、染枝以后,便起家来至卿晴的院落。奉侍的丫头不在,刘姥姥心中有事便夙起到这来看看,再是任夫人使来的大丫头,两人正奉侍卿晴起家梳洗。本日非同普通,因关乎到卿晴的婚事,任夫人不想因那里出了不对而就义了好姻缘。是以丢下宿醉的任老爷,亲身来为女儿打扮打扮。常日里,卿晴的发式多数是最简朴的,没有繁复的过程和精美的款式,只图个舒畅。任夫人见了,便亲身上来,将挽好了的发髻散开,用木梳重新梳理了一番后,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分分开辟丝,一束一束地细心盘好,最后看去,本来是时髦的流云髻。乌黑青丝上配上少量又恰到好处的发簪;面庞上擦了胭脂;所穿服饰,任夫人皆是面面俱到,一应安排好了。如此这般挑拨着办了。那些个丫头小厮们竟都呆了,只因蜜斯的倾城之貌,无一处不是极致夺目,崇高文雅。那任夫人对劲了女儿的出行妆容,遂遣了丫头去问青木起了没。待得丫头回话:公子起了,也已筹办好了。听毕,任夫人摸着卿晴的手柔声叮咛了一番,卿晴皆都应下。再是唤来服侍的丫头,要她细心着,路上谨慎,不能让蜜斯出任何不对。这陪侍外出的丫头不是柒宣、染枝,而是任夫人身边的丫头,年事比卿晴大,做事细心,也很坚固。
卿晴说道:如此甚好!
青木笑而回道:卿晴所言去处,定是不俗。那现在就去?
两人相互笑了笑点点头,却未言语。大丫头对青木行了礼便扶着卿晴打了帘上了轿,青木也上了轿。一顶肩舆四个轿夫,别离四头,一齐两顶肩舆,前后跟着往大街上去。那任夫民气机周到,凡事皆要过问,只怕露过一丝一毫。本日一早就选了一个夺目无能的小厮,细心叮咛他带着蜜斯和公子一起玩耍的去处,「烦杂肮脏之地一概不去,纸醉金迷、烟柳繁花地更是不能往的。只去些清幽无人的处所,让两个主子有安息下来时,多说些言语便罢了」语毕,小厮精滑地点点头,一一应诺下来。
一个蜜斯,一个公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厮,四人便弃了肩舆,一起走着去刚说的去处。先时到了烟柳处,整条街巷林立着各色邀客的院落,因是早上,遂都关门紧闭。但在此处发卖胭脂、香粉的小商贩早已摆好了摊贩,花花绿绿、香色四溢的粉蔻已然从街头充满到了巷尾。那陪侍的大丫头,自小入宅,因是孤儿,不知父母,遂往年过节逛集市也都没出去过。此时,见了这些诱人的东西,倒比卿晴更甚爱好,一会拉了她看这个,一会扯了去看阿谁,真真乱花了眼。而卿晴也随了她去。想这个丫头心细,性子又怯懦,卿晴倒是成心领了她来顽。最后,大丫头包了香粉、胭脂、兰蔻,卿晴却一物没有。青木的小厮不等主子开口,便自个帮大丫头提了去。大丫头拗不过,只好应了,羞红了脸。
青木早到了些,见蜜斯没来,便站在原地等着。卿晴刚至,目睹她亭亭玉立、美若天仙地走来,一时恍忽离世,不知身在那边。只见任卿晴身穿一件淡黄色流云裙,材质精美超脱,上面绣着繁复的白牡丹图,凹凸有致,竟如活脱脱普通新鲜地开在裙裾各处,衬着斑斓的容颜,及那头乌黑的青丝,一时,轻风吹过其间,发丝随风飞舞,裙裾处轻舞飘荡,牡丹花顶风怒放。那幅气象,遂铭记进了青木的内心。
青木让丫头回了话,未几时,便又有丫头来奉告:公子,我家蜜斯请你去大门前,那边已经有肩舆在等着了。青木让其回话:就畴昔。丫头退去后,青木便带着前日一同驾车来的小厮一道赶了畴昔。在任夫人的安排下,卿晴同那丫头走去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