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如洪钟,不自发带出丝上位者运筹帷幄间该有的沉稳,这就是胡家现在的掌舵人——胡九龄。
大老远看到阿爹跑过来,阿瑶眼眶都红了,等进府看到阿娘时,她再也忍不住泪,抓住双亲的手,就那么呜呜呜哭起来。
“前厅安排都弄好了?”
“想你们了。”
胡家的场面摆得很大,但如何也不比一城百姓的欢迎更让人震惊。真正打动阿瑶的,是见到爹娘时的冲动。
“夫人,宵禁一解门房便清算一通,洒了艾草水,现在莫说是连一片树叶,就是连一粒灰尘都找不着,保管侯夫人下车后内心亮堂。”
胡九龄不是没听到下人禁止的嘘声,但他真的不是谦善。为官后他才真正体味到,富与贵差多少。胡家虽富,但论贵可比侯府差远了。为了这,他也得好好仕进,争夺有生之年再升一升。
“也是。”宋氏松一口气。
这下宋氏眼眶也红了,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把她送出门后,就感受全部府里都空了。老爷那边有政务忙着还好点,她一个后宅妇人,内心头那滋味就别提了。
陆妈妈正要回话,从院内传来声音,“行了,别管她。”
“阻力必定是有,但有潘大人及江南有识之士在背后支撑,倒也算顺利。特别是皇上屡开恩科,新落第的官宦皆是饱读圣贤书的有识之士,少了浸淫宦海多年的世故和身不由己,做起事来更加得力。”
宋氏也红了眼眶,一只手扶在女儿肩膀上,跟哄孩子似得,在那低声诱哄着。
“夫人,这府里还得您安排。”
“当初侯爷是如何说的?”
“不哭,乖,到家了就都好了。”
“恰是如此,夫性命鄙人请侯爷和老爷畴昔呢。”
“你先退下。”
现在郡主娘娘兼侯夫人回籍探亲,动静传开后,青城百姓驰驱相告。连有商贾进州城,面对州城本地住民时,提及这事也是与有荣焉。各种郡主娘娘的事迹说出来,享用着外埠人恋慕的眼神,他们脸上也倍儿有光。
“跟我来书房!”
“方才夫人是思念家中二老,才哭的?”
“自打晓得女儿要返来,你一天打扫三回,院子里铺的石头都被打磨薄两寸。”
“没。”阿瑶点头,刚才哭了一通,这会嗓子中带着暗哑。
“那门前可都打扫洁净?”
胡九龄走出来,朝陆妈妈叮咛下,然后走向宋氏,与她并肩站立。
宋氏想得也不完整对,胡九龄内心的失落一点都不比她少。那句话如何说的,女儿是父亲宿世的小恋人。看到女儿哭,贰内心阿谁疼。当着女儿面好歹还装一装,等娘俩走后,面对小侯爷,他直接拉下脸。
“不过仍有一些垂白叟为国为民,他们在位多年,对宦海那一套非常熟稔。现在一心为民,进献倒是更大,比如……”
“到了?”
厚黑了一把的翁婿二人面面相觑,终究还是陆景渊先开口。
胡九龄也不是笨伯,定北侯恭敬的态度,另有那声非常天然的“阿爹”,足以明示他的态度。他没有把人娶到手便过河拆桥,他的态度一如婚前。
“对了,艾草,里边也洒下……”
“受委曲了?”
青城汗青上出过最大的官便是胡九龄的江南布政使,若论职位,最高的还得是他女儿胡瑶,不但是超品侯夫人,本人更是皇上钦封的郡主娘娘。
胡九龄一噎,他也进过宫,还真没感觉宫里比自家好多少。不过这话不能随便说,他只能感喟一声:“瑶儿又不是外人,常言道:狗不嫌家贫。我们这么孝敬的女儿,莫非还会嫌弃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