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外俄然传来常德的脚步声,他很快来到他身前,拱手道:“岂秉皇上,太后请您移架寿安宫。”
殿内方才沉寂半响,君修冥翻阅手中奏折,神情安静专注。
王氏面色再次暗淡:“看来你是必然要取别性命了。”
“回禀皇上,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宁王在边疆已经揭竿而起,并趁我军不备,攻陷了与封地相邻的谷城,谷城县丞已经投降,成为宁王麾下。”夏侯渊将封地状况一一禀报。
“朕只是梦到了她。”他淡声说道。
君修冥笑,笑靥孤傲:“那二哥又有甚么不满呢?他奢糜无度,挥金如土,他的府邸堪比皇宫,除了阿谁冰冷的皇位,他应有尽有,可他还是要反朕。”
她吃力的撑着身材,从榻上滚落在地,她一点点爬向那滩尚未干枯的血迹,惨白的双手抚摩在鲜红之上,好似抚摩着孩子的面庞。
至白偌贤的身份被戳穿,张太医也便被放了出来,他来的很快,半跪在君修冥脚下,上药以后,谨慎翼翼的将纱布裹在他脚上。并叮嘱道:“伤口未愈合前,皇上尽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王氏含笑摇首:“你也不必安抚哀家,哀家这一辈子,看尽人间沧桑,自认不是甚么好人,若能寿终正寝,便是上天垂帘。哀家再无苛求,只但愿你能留他一命。”
常德方才迈出殿门,部下小寺人仓促上来,在他耳侧嘀咕了几句。
君修冥恭敬一拜,神情冷然:“拜见母后。”
他踱步走出来,便看到清妍果然跪在殿外的石阶上,身上只穿了件薄弱的纱衣。
因为失血过量,君宁又未曾让大夫为她诊治,她惨白的脸颊完整褪去了赤色,如同一只埋没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鬼怪。
“你是君修冥的心尖,本王也该让他常常肉痛的滋味了。”他话音掉队,一把推开她,拂袖而去。
君宁规复了一贯的邪冷,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哼道:“贤妃对皇上情深意重,不如就到缧绁中去证明你的忠贞吧。”
安笙双手撑在榻边,先是肆意的笑,然后又绝望的哭。
夏侯渊无法的摇了点头:“目前只晓得贤妃在宁王的府邸当中,但宁王为人非常谨慎,我们的人混出来过几次,都没有刺探到娘娘的动静,为制止打草惊蛇,只能退了出来。”
君修冥发笑,嘶哑道:“你也不必欣喜朕,朕的二哥是甚么性子,朕比任何人都清楚。朕的皇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娘娘,您身子尚未病愈,可禁不起这番折腾,司乐,还不将你家主子扶起来。”
君修冥眉宇间已有几分不耐:“另有甚么事?”
王氏饮了茶,才勉强的止住了咳,苦笑道:“哀家真是老了。”
常德沉默的退下去,并非常见机的封闭了殿门。
君修冥淡但是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倒是冷的,苦的。
任何前提,你莫非不懂吗?包含这北盛皇朝的天下和他的命,你说,你对他来讲有多首要?”
他嘲笑着,用指尖勾起安笙的下巴,她被迫对视着他,清冽的眸中竟无一丝害怕。
君修冥冷哼,周身披发的气场都是极冷的:“宁王犯上反叛,罪不成赦,朕只能承诺不对封地世人赶尽扑灭。”
她要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她还要一个能够担当皇位的孩子来满足她的野心,她要重振梁国,这些,他还未曾赐与。
君修冥看着她,眸中没有涓滴温度,亦没有动容:“你起来吧,过几日朕会将解药与出宫的日子给你安排好。”
你几近兼并了先皇统统的爱,而宁儿一年到头见到先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哀家不幸那孩子,才到处保护着他。
先皇归天之前,也感觉对他有所歉疚,叮嘱哀家必然要制止你们兄弟相残。因为萧儿的死,他已经懊悔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