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走畴昔坐下,独自捧起一卷书来看:“朕的情意,也要向娴妃你交代么?”
李玉出来通禀,却也很快返来,打千儿回奏:“主子口谕,曰‘叫你娴主子到后殿西暖阁候着。祖宗端方,前殿乃为朕理政之处,后妃不得入。’”
古黛,是天子亲身为她取的汉译名。她本名叫嘎鲁玳,满语里“凤凰灵鸟”的意义。那年他刚被雍正爷指婚进天子潜邸,为当时仅次于皇后的侧室福晋,新婚燕尔之际,天子说现在皇室不但是满洲的天子,更是全部中国的天子,以是叫内眷不止有满名儿,也要用汉译名。天子便亲身为她译成“古黛”二字。
天子的语气中尽是叱责,但是娴妃却还是心下忽悠一甜。
养心殿,娴妃焦心等在抱厦。
36、凤鸟
娴妃便一顿脚:“那傅恒呢?他是不是已经在里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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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微微蹙眉,放下书卷:“嘎鲁玳,你是辉发国主的后嗣,是你们辉发那拉氏的凤凰鸟,朕从未健忘过。只是凤凰该有凤凰的宇量,你以嫔御之尊,又岂与秀女一争短长?”
娴妃耳边嗡了一声,仓猝蹲身:“妾身不敢。妾身只是……那秀女多次出言顶撞妾身,已是犯上!”
娴妃咬住唇:“皇上……”
娴妃咬住嘴唇:“皇上但是信了傅恒的一面之词?皇后娘娘那边如何能够留一个傻女的牌子?他仗着是皇后亲弟,就敢私入后宫,还假传懿旨!妾身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不替皇上盯着些,皇上可不能被他这么给蒙骗了!”
天子淡淡看了娴妃一眼:“你也不算全都说错,他的确是假传懿旨――皇后的确没违背祖宗端方,留一个傻女。他传的,实在是朕的圣旨。”天子目光本来平淡,说到最后四个字时,却霍然刺眼:“人,是朕要留的!”
想及过往甜美,娴妃便痴痴凝睇住天子那秀逸的侧影,悄悄说:“皇上……妾身更喜好您叫我嘎鲁玳。皇上从即位以来,已经有五年再没叫过。”
天子重又捧起书卷来,缓缓道:“朕让你习汉字,习得如何?朕赐你封号‘娴’,便去将娴字写一百个来。”
娴妃扬眸朝殿内盯了一眼,只好扭身带塔娜转到后殿去等待。
李玉沉吟不语,半晌只告饶道:“娴主子恕罪,主子不敢多嘴。”
天子“嗯”了一声:“犯上都是因为摔傻了。一个包衣秀女,如果不是摔傻了,她又如何敢有那么的胆量顶撞你?古黛,你想要御花圃里统统的主子们都觉得你堂堂娴妃,却要跟一个傻女过不去么?”
娴妃本揣着一腔肝火,却没成想在后殿直比及昏昏欲睡,外头才传来寺人的拍掌声,表示天子到了。
娴妃吓了一跳:“但是……如何会?”
天子自从养心殿宝座后的穿堂走过来,见了娴妃,目光平淡:“起来吧。御花圃的事,朕已经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