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甚么呀?!”她惊得心尖直突,恐怕他当真下了死令。
婉兮红了脸,忙请辞:“主子替阿玛谢恩,不过犒赏却愧不敢受。”
婉兮悄悄睁眼,倒是调皮歪头:“……主子只是猎奇,四爷怎会晓得主子额娘姓氏?主子额娘不过五品内管领之妻,尚无诰命,怎会入四爷的法眼?”
婉兮的脸止不住地热了起来。
他忽伸手拿笔,悬腕在纸上写下两字。
他灼灼目光滚烫地凝着她:“更喜好了。”
婉兮大喜,仓猝施礼谢恩。
婉兮忙跪倒:“四爷……饶了主子。”
也不知是如何的寸劲儿,玉镯的尺寸恰好戴上去便卡在了手腕上,不然她也不至于要戴着出来,担了如许的风险。
他写完了悄悄一笑,丢了羊毫,将此前的不豫之色一扫而空:“清、扬二字皆说眉眼之美;婉则通‘睕’,为眼波活动之貌,《毛传》中说:‘端倪之间婉然美也。’”
身为帝王,他与她说的话并无甚么过分的话,可却等闲便挑起她的心跳,叫她脸热得只好深深垂首藏起来。
天子咬着牙冷静深吸一口气,用力平复下心底两重的翻涌,末端只轻哼一声,终究松开了手指,放开了她的玉镯。
他便更炽热凝睇过来:“清扬婉兮,便是说我遇见的那小我儿……美目流盼生辉,婉然传情。”他情不自禁抓住她的手,悄悄拍拍:“这名儿获得真好,叫我一想到你的名,便甚么气都消了。”
婉兮只能谨慎偷看着他侧影,目光落在他炕几上放着现成的笔墨纸砚。想是即便他常日退回后殿安息之时,也没少了带折子返来看。
他这才又侧眸瞄了她一眼,然后转转头去在她名上又多写了“清扬”二字,凑成“清扬婉兮”。
他攥了她的手,盯住她面上娇俏,不由得哼了声:“小妮子,倒懂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婉兮谨慎闭上眼:“……摘不下来。”
“你竟如此珍惜?”他抓住她手腕,手指勾住那玉镯,仿佛随时能硬生生从她腕子上勾折下来似的。
93、轻扬
还是不欢畅了~
他又瞟了她一眼:“何况这名儿用的典,与你家实际贴合得就更好——你阿玛名清泰,若你额娘母家姓杨,便正凑成‘清扬婉兮’。”他朝她少年般调皮地眨眨眼:“因而我便想,若你额娘产业真姓杨就完美了,因而我叫人去外务府问,公然问来你额娘的姓,我便……”
“婉兮,”他伸手又攥住她的手:“我甚敬爱。九儿也好,婉兮也好,我——都喜好。”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瞧着她,无法地摇点头,拍着她手问:“这名儿是你阿玛取的?我要赏他。”
婉兮垂动手去,声变软哝:“四爷~主子求您了。”
在他面前,她当真是个甚么都不懂、半点抵挡之力都没有的小丫头。
他却倏然伸手,捏起她下颌:“我却不爱看你戴着!”
“四爷这是?”
他却不想看她面上忧色,转过身子去盘腿坐到炕上,只对着炕几,却不看她。
氛围倏然就变了,就仿佛隆冬寒雪里,俄然就春暖花开。
她悄悄伸头去瞧,是她的名“婉兮”。
“我非要赏。”
他是帝王,这天下多少的事、前朝多少的成了精的臣子都瞒不过他的眼;九爷送她这对玉镯,从这料和工来看的确有能够出自宫内的犒赏……他说得对,若他当真要查,翻遍底档,便定能查到。她是瞒不过他的。
他这才幽幽扬眉:“哼。既然你讨情,我便不查了。”
他傲然抬眼,竟说:“砸了就是~”
婉兮谨慎地吸气,自知此时再惹怒他已是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