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器细心察看一番王安的神采,见他神情严厉,眼神孔殷中还泛着一丝忧愁,内心更加打鼓,谨慎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见所谓何事?”
这一声冰冷威厉的声音震的星帘连哭都健忘了,颤声道:“奴婢也不知,只听提起甚么账册之事!”
“本日你这宫里倒是比常日热烈了很多!”悄悄站在走廊上的南宫陵也忍不住出声笑道。
走出康盛宮,南宫陵昂首看了看天气,天涯残阳如血,鲜红的色彩将四周的云彩亦染上了一片惨痛的红。
他一个翻身猛地从床上跃起,拿起床头的佩刀,厉声喝道:“甚么人?”
他现在表情极度愁闷,内心既感念太后曾对他的支出,又顾忌她背后家属的擅权,搬倒孙智和萧卞煜他势在必行,可又惊骇会伤了太后的心。
王安见到那管家总算将韩成器给叫了过来,不等韩成器作礼,便道:“韩大将军,陛下传你入宫觐见!快随杂家去吧!”
南宫陵从怀中取出几分孙智与漠北勾搭的手札,递给太后,道:“母后请看!这些都是孙智与漠北王来往的手札,另有一本详细记录送往漠北金银财帛的账册!是否科罪还需查明这些东西的真伪!但是孙智是千万不能再留在漠北率军作战了!”
宫女们见她行动太没有端方,又这般冲动疯颠,赶紧将她拦了下来,星帘急的声音又拉高了几分,几近有些凄厉,“德妃娘娘有孕在身,皇后娘娘这般将其押走,奴婢实在惊骇娘娘会有不测啊!”
南宫陵垂下眼眸,半晌不语,很久才缓缓道:“同谋者与孙智同罪,无辜者儿子也不会连累!”
“爱卿平身吧!”他端着身子,面色严厉的说道:“朕此次急召爱卿进宫,是有要事要叮咛爱卿去办!只是此事凶恶,稍有不慎怕是会动乱我大盛江山!”
耷拉的小脸蓦地精力了起来,灿笑着拉着南宫陵便要往屋子里走,谁知还没走几步,便闻声门外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
“母后好好歇息,儿子先行辞职!”南宫陵对着太后深深的行了一礼,眼角微微有一丝潮湿,但他起家的时候身子已经敏捷转了畴昔,使得旁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情感。
太后得知动静后,心头大震,一贯安静无波的脸上惊起惊涛骇浪,立即便命人去请天子来康盛宮。
轻云缓缓迎了上来,笑意盈盈道:“本日大皇子来宫里玩耍,方才吵着要堆雪人玩,没想到陛下竟然也来了,看把他给欢畅的!”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嘉禾宮门口,停下脚步,闻声殿内的欢声笑语,有孩童天真浪漫的笑声,亦有女子清婉动听的笑语,此情此景真让人感觉温馨。
南宫陵脸上的锋利顿时因杨嬷嬷一番话而消逝,冷凌刚毅的俊脸仿佛也变得温和的些许,体贴道:“母后,你必然要保重身子啊!”
当夜,韩成器便敏捷赶往虎帐亲身点兵,天还未亮,雄师便向漠北开赴。
他怀着满腔的惭愧和担忧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她一头乌黑的青丝中已模糊现出几缕银丝,面庞虽保养的很好,但是已现着力不从心的蕉萃之色。
脑中俄然呈现小时候与太后相处的画面,她是多么夺目聪明的女子,任何事都为他筹划的妥妥铛铛。
“娘娘!瑾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她被皇后命人押走了!”
南宫稷本来光辉的笑容在这一声望严的呵叱下,蓦地散去,怯怯的望着南宫陵不敢再说话。
世人齐齐转头,待瞥见是天子以后起先是一阵慌乱,厥后又端方起来齐齐施礼,热烈的氛围顿时消减,大家脸上挂着拘束惊骇的神采。
韩成器这才放下防备,将手中的佩刀放回了原处,可内心却又再次严峻起来。这大半夜的宫里俄然来人,难不成是出了甚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