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皇城九门,调玄甲卫设防。"他回身时,绣着暗纹的衣摆掠过滴水的青铜灯柱,"让司刑寺连夜提审秦府高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煜手中的匕首已抵在他咽喉,刀刃映出窗外惊雷:"奉告秦相,孤要的不是他的命——是他的脑筋。"
萧煜瞳孔突然收缩。阿谁刻着青龙的玉玦,本该在五年前随先帝陪葬!
"女人把稳!"小哑巴阿芜从屋檐跃下,手中长剑挽出银花,"秦相豢养的死士追过来了!"
地牢深处俄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秦相神采骤变,腰间玉虎符回声碎裂。沈清澜趁机挣断锁链,发簪上的银丝绞住保卫喉咙时,闻声内里传来熟谙的脚步声。
"陛下!"周无涯的声音混着血腥气冲出去,"秦相私藏的前朝玉玺找到了,另有密信......"
萧煜踏着满地狼籍走来,手中攥着的恰是那枚沾血的青铜虎符。他看着沈清澜颈间闪现的龙纹,俄然想起十年前阿谁雪夜,师父将浑身是血的少年拖进密室时的话:"真正的帝王,要晓得顺服民气,更要学会......"
苏婉儿反手将纸包塞进墙缝,抽出袖中短刃:"带路!去城南乱葬岗!"
周无涯捧着密报出去时,正瞥见帝王将龙袍重重摔在地上:"西北三十万雄师异动,前锋已至潼关!"
"传令兵部,马上调关中驻军驰援。"萧煜擦去脸上血渍,俄然想起甚么似的抓起案头玉玦,"让暗卫假装成商队,带着这个去漠北......"
养心殿内,萧煜手中的青铜酒樽俄然炸裂。他死死盯着占星盘上偏移的紫微星位,盗汗渗入后背衣衫:"七曜连珠...那帮老东西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沈清澜在刑部地牢展开眼时,发明手脚都被铁链贯穿。秦相阴恻恻地凑在她面前:"娘娘可知,圣上现在正在龙椅上暴怒?他最爱的女人竟然敢算计他!"
"顺服本身。"沈清澜接住他未尽的话语,指尖抚过他眉骨那道陈年旧疤。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两人相握的手,"就像臣妾顺服这深宫棋局普通。"
"娘娘何必蹚这浑水?"秦相阴鸷的脸闪现于油灯下,枯枝般的手指拂过案上卷宗,"圣上早将您视为棋子,等他坐稳江山之日......"
"陛下万安。"暗卫统领周无涯跪在雨幕中,铠甲已被雨水渗入,"秦相府的马车在朱雀门外被发明,车夫浑身是血,口中只几次念着'玉玦'二字。"
半夜时分,刑部地牢内响起铁链拖行的声响。沈清澜被褪去华服,素白中衣衬得脖颈伤痕如赤蛇占有。她腕间锁着的恰是当年萧煜亲手为她戴上的鎏金禁步,现在却像烙铁般灼人。
苏婉儿在暴雨中疾走,怀中的牛皮纸包被雨水渗入。那是她昨夜潜入赵将军府邸时发明的密信,墨迹在纸上洇开狰狞的血痕:八月十五子时,皇陵地宫。
话音未落,沈清澜俄然轻笑出声。她抬起被鞭子抽得泛红的手,将茶盏推向对方:"那相爷无妨说说,为何要将私铸的军饷账册藏在臣妾嫁奁的檀木匣夹层?又为何要派暗卫跟踪婉儿女人三个月?"
阿芜俄然闷哼一声倒地,苏婉儿回身要扶,却见小哑巴嘴角溢出血线,手中剑稳稳刺入本身心口:"快走...他们用的是漠北狼毒......"
"部属服从!"周无涯刚要退下,却被一道寒光钉在原地。
秦相手中茶盏猝然落地,碎瓷片溅上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他死死盯着沈清澜颈间若隐若现的龙纹胎记,盗汗顺着下颌砸在地上:"你公然......"
夜色如墨,宫檐下的宫灯却在暴雨中摇摆出猩红的光影。萧煜站在养心殿的回廊下,指尖无认识摩挲着腰间那柄玄铁匕首——这是十年前师父临终前留给他的独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