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羽林卫换防延后两刻钟。"萧煜俄然轻笑，扯下腰间蟠龙玉佩掷给暗卫，"把这交给婉儿，奉告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撞钟声，他瞳孔骤缩——比约定时候早了整整一个时候！
"萧煜小儿当真觉得本将只会兵戈？"赵将军狂笑着挥刀劈开箭雨，刀锋直指宫城方向，"这朱雀门埋着前朝三万斤火药，彻夜就让你们——"
太病院首辅的金针在烛火下颤出残影，苏婉儿中衣已被血渗入，却死死攥住萧煜衣袖："朱雀门隧道......有火药......"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震得药炉倾翻在地。
案头烛火猛地一晃，将帝王侧脸的暗影投在《大梁边境图》上。他指尖划过朱雀门的位置，那边用朱砂圈了七重血痕——赵将军上月刚被削去西北兵权，现在竟敢在天子脚下豢养死士。
话音戛但是止。苏婉儿的剑尖抵在他咽喉时，忽见城楼上燃起冲天火光。数十个火把构成的龙纹在雨中明显灭灭，那是她与萧煜商定的死局信号。
"爱卿可知为何选朱雀门？"帝王的声音裹着雨丝砸在青石板上，"前朝工部侍郎的密档里写着，这里的隧道直通你的别院。"他靴底碾过潮湿的砖缝，暴露上面新挖的黄土，"可惜你换了三十批工匠，却不知他们满是朕的暗桩。"
存亡局
"陛下！"苏婉儿俄然挣扎着摸向腰间锦囊，取出的半块虎符沾满血迹，"这是从赵贼身上......咳咳......西北军残存权势......"她指尖在帝王掌心划出三个字，瞳孔垂垂涣散："谨慎......秦相......"
"陛下，苏女人的飞鸽传书。"暗卫跪地呈上竹筒，信笺被雨水洇湿大半，唯有一行朱砂小字刺目："赵氏私兵三千，丑时夺门。"
半夜惊雷
窗外暴雨更急，萧煜握着渐冷的虎符，俄然想起十年前阿谁雪夜。彼时苏婉儿还是尚书府的小丫环，偷了厨房的桂花糕塞给他："阿煜别怕，等我学会武功就庇护你。"
赵将军俄然暴起，钢刀劈向苏婉儿面门："你觉得赢定了？"电光石火间，惊鸿剑穿透他右肩胛骨，而暗处快速飞出三支弩箭——竟是冲着萧煜！
"谨慎！"苏婉儿旋身扑挡，箭簇没入左肩的刹时，她瞥见帝王眼底翻涌的惊痛。数百御林军簇拥而上时，赵将军的狂笑混着血沫喷出："这箭上淬的但是漠北狼毒......"
苏婉儿单膝跪在朱雀门飞檐的脊兽旁，雨水顺着玄铁面具的獠牙纹路淌成血瀑。三百江湖客冬眠在街巷暗影中，手中淬毒的袖箭泛着幽蓝寒光。当第一队黑甲兵从西市鱼贯而出时，她嗅到风中飘来的桐油味——赵氏私兵竟在雨夜带着火器！
萧煜赤红着眼将人打横抱起，怀中身躯轻得像是要化在龙涎香里。他踹开跪满一地的太医，径直走向密室冰玉床："给朕听好了，她如果有半点差池——"
御林军铁蹄声震碎长街，却在距城门百步处齐齐勒马。萧煜白蟒箭袖被暴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被困在瓮城的赵氏私兵，抬手时九重宫门轰然闭合。
子时的更鼓声被暴雨淹没，萧煜推开御书房雕花木窗，指尖抚过窗棂上固结的水珠。他望着朱雀门外乌黑如墨的夜色，忽有闪电劈开云层，映得城楼上银甲卫兵的面具森然如鬼。
现在她躺在这里，为他挡下淬毒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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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局
"放箭！"清叱声穿透雨幕，数十道蓝芒如流星坠地。冲在最前的黑甲兵喉间绽放血花，却仍有更多人踏着火伴尸身涌来。苏婉儿旋身跃下城楼，软剑"惊鸿"出鞘的顷刻，映出城门裂缝里赵将军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