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轻叹一声，将扳指藏入袖中，回身时玄色龙纹袍角扫过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晓得，这老狐狸本日不会无缘无端登门。自三个月前他借敌国入侵之名削去赵将军兵权，五大权臣的守势便愈发狠恶。先是秦相结合李尚书在朝堂上弹劾他贪污军饷，后是陈国公暗中漫衍谎言，称他私通北狄……现在连王御史都开端在奏折中夹带摸干脆的言辞。
“捏造？”萧煜俄然起家，龙靴踏碎丹墀前的一块金砖，“那本宫便亲身去陈府验尸——看看你那些‘亲信’究竟是如何替你守奥妙的！”
他接过奏折，瞥见秦相袖口感染的墨迹，轻笑一声，“既如此，不如将此事交予刑部彻查？朕必当严惩贪污之人。”
他强压下喉头的血腥气，重重叩首谢恩。
“部属明白，定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周无涯点头，“只是那陈国公的暗卫防备极严，若要潜入……”
与此同时，苏婉儿的剑锋正抵在秦相心口。
“秦老爱卿且慢。”
他抬手拦住对方起家告别的行动，语气突然变得暖和，“朕听闻秦老克日身子欠佳，特命太病院熬了雪蛤炖梨。王公公，宣太医出去。”
殿别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
“错了。”她扯开秦相的衣衿，暴露胸口狰狞的刀疤，“你不过是先帝的一条恶犬。”
萧煜接过奏折，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字：“现场发明了赵将军与北狄来往的密信。”
“查查王御史本日的行迹。”
他原觉得萧煜会暴怒，乃至当场命令处斩赵将军余党。可这位年青的帝王只是淡然地摩挲着奏折边沿，仿佛看破了他藏在字里行间的杀机。
他回身时语气突然冰冷，“我要看到陈国公跪在太极殿前，亲手呈上与北狄来往的密信。”
“沈清澜。”
“陛下体贴臣子，臣万死难报。”
陈国公与赵将军夙来交好，若秦相能拉拢此人，倒能让五大权臣的联盟更加紧密。但他俄然想起本日早朝时，王御史袖口感染的龙涎香——那是陈国公最爱的熏香。
“陛下圣明。”
萧煜指尖微凝。
“陛下，刑部急报！”周无涯捧着奏折突入殿内，“昨夜陈国公府邸突发大火，烧毁了大量首要文书，唯独……”
他将茶渣倒入花盆，回身走向暖阁，“奉告周无涯，让影卫盯紧秦相与陈国公的宅邸，若发明他们暗里会晤……”
“宣。”
“用‘贪狼’行动。”
“秦老爱卿辛苦了。”
秦相的笑容僵了一瞬。
这是他早该推测的——赵将军兵权被夺后，秦相便开端对赵家展开调查。只是这老贼竟敢将证据直接呈到他面前，清楚是想要借刀杀人。
他晓得萧煜夙来不喜甜腻之物，更不会等闲体贴臣子身材。这一招看似平常，实则已将他与赵将军勾搭的证据握在了掌心——那些所谓的“军饷账目”，不过是秦相打通户部小吏捏造的假货。若现在强行分开，只怕扳连族人……
“因为秘闻晓得如何替上位者擦屁股。”
他手中捧着的密信已被烧得残破不堪，唯有“赵将军私通北狄”几个字模糊可辨。萧煜扫过群臣的反应，目光停在秦相颤抖的双手上——那老贼正死死盯着沈清澜的方向，仿佛要将她的眼神钉穿。
秦相踉跄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烛台。火焰腾起的顷刻，苏婉儿飞身扑向角落的木箱，却在触及箱盖时僵住了——内里装着的底子不是她兄长的遗物，而是一沓泛黄的婚书。
萧煜的目光掠过他额间排泄的盗汗，俄然想起三日前暗卫禀报的一件事：昨夜子时，赵将军府邸西北角的墙角闪过半道黑影，而那方向恰是秦相私宅的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