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心神一动,便将清玄尸身送回了紫漪储戒当中。
数息以后,燕澜目光一动,见玺尘朝他缓缓走来。只见玺尘手掌重重地按在他肩头,正色说道:“燕师弟,我们绝大多数弟子,皆是从人门地门当中步步爬升上来,方才有资格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而你倒是师父亲收的弟子,天罡门内藏龙卧虎,你可千万别屈辱了师父的名头。”
七拐八绕一番,燕澜便跟从他俩来到一处清幽之地,此地乃一块十丈周遭高山,四周林木稠密,阔别火食。
“当务之急,就是沉住气,尽力晋升修为,再摸摸对方秘闻。知己知彼,才气以最小的丧失,让对方支出最惨痛的代价。”
玺尘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死力平复荡漾的心神,青黑长剑“噌”地一声入鞘。他长叹一声,不忍再视清玄的尸体,回身行动沉重地走了几步,眉头紧皱,低头不语。
“那我将师父尸体收起来了。”燕澜悲声说道,眼不见心为静,清玄尸身在此,让三人看了都不好受。
墨璃也是一脸哀容,清丽的神情埋没着些许仇恨。
“吼……”玺尘按捺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气愤,仰天高吼一声,一把青黑长剑鲜明出鞘半截,闪动着幽冷的光芒。
“师父……”玺尘和墨璃同时哀思地呼喊道。
痛苦,是来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感情,最是难以假装。
那声音寒可砭骨,敲击在燕澜心头,等闲就激起了他气愤的情感。顿时,他双拳紧握,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玺尘与墨璃出了道殿,便朝山上奔去。
墨璃也朝燕澜走近几步,道:“未几久就是地门弟子提拔,以你的天赋予气力,升上天门十拿九稳。地门当中,能人很多,有一些人是心高气傲之辈,你虽气力不弱,但仍需勤加修炼,方才游刃不足,不辱师父名头。特别不要忘了,师父之仇,有你一份。”
“这……”燕澜微有踌躇,清玄尸身在紫漪储戒当中,若要取出,需问过紫漪之意。
玺尘见燕澜游移,急道:“燕师弟,莫非你怕我们二人强夺师父尸身?你放心,掌门师伯都默许师父尸身交由你们保管,我们岂会不知进退?我们只想再见师父一眼,已有十数年,未见师父模样了。”
“可否将清玄师父的尸身让我们一观?”墨璃黛眉紧凝,泣声说道。
“对,我们一起杀畴昔,此仇不报,仇恨难平!”墨璃面庞冷毅,切声而道。
燕澜闻及师父之仇,目露锐芒,沉声说道:“墨璃师姐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玄宗支出接受不起的代价。”
燕澜击败聂燃与赵烈等事,早已在天佐峰传了开来,玺尘与墨璃天然也是有所耳闻,此前他们还感觉有夸大衬着成分,现在亲身一探,顿觉燕澜修为颇不简朴,顿时收敛了轻视之心。
随后,三人沉默不语,氛围有些沉凝。
燕澜闻言,晓得二人找他所谓何事,绷紧的心随即松了下来,看向玺尘和墨璃的目光也温和了很多。因为他看得出,玺尘二人目光中闪动的哀思,是不管如何也没法作假的。
燕澜见之,身影疾动,紧随而上。
墨璃淡然一笑,道:“我们也等候那一天早日到来,你忙去吧,我们走了,嗯,我们在天门等你。”
玺尘转过身,哀痛地望了清玄尸身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目视远方,乃是在极力压下心头的哀思。
墨璃现在已完整顾不上仪容,俯身紧握着清玄干枯的手,轻抚着他衰老而又熟谙的脸庞,滴滴泪珠滑落,滴在清玄尸身之上,却似敲打在人的心头。
“师父,你展开眼,看看我们吧。一别十数年毫无消息,弟子们等师父等得好辛苦。但是现在,却等来你驾鹤西去的凶信,偌大一个天佐峰,谁来带领我们进步,指引我们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