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生冷的白玉砖面上,大姐伸手将我扶起,不待她说话,便传来一阵嗔笑:“几年不见,覆雪真是长大了!”。
p> 毓清十八年冬,皇城的雪洋洋洒洒,该是彼苍未曾预留伏线。
大姐和二姐天然是会心的笑笑,贴身丫头宝宸每为我安插一道菜,冉笙就会讲授这菜肴的出处,导致我心内常常都要暗叹这宫中每一道菜中所需的食材的贵重。本来皇宫远比书上的描述要来的繁华。
“大姐姐,这天仙般的姐姐,可不就是我二姐姐么?”我笑着扭转头看向大姐景氏若雪。
“都还好,爹爹每日下朝来都会说说你和大姐姐的事情。这也是娘亲最见喜时候。”
闻言,我昂首看了看主位上的匾额,出自女子的笔体。端庄娟秀‘晴鸾殿’三字,复而右转,亭栏回环,又进了一处殿宇,名曰‘灼华殿’。
刚才瞥见,大姐听了那小寺人的回话正暗自伤神。
“你先下去吧。”二姐接过话来。小寺人领了话,回身就退下了。
二姐这厢也起了身,拉过我的手,左瞧右看:“可不像小时候那般肥胖了,倒是长得有我一半水灵!”我只顾憨憨的笑着,二姐还是和六年前一样就爱打趣我。
很多年前,大姐是抱着期许进宫面见天子的,她期盼着那少年天子能与她举案齐眉,执子之手。只是很多年后,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怕是长年累月等不到爱人的眷顾吧。
这般柔声说话的,是大姐身边站着布菜的丫头。模样灵巧,提及话来也让人佩服,该当是大姐的贴身丫环‘冉笙’吧。
“小蜜斯可很多吃了,宫中的吃食天然要比相府里好上很多,归去啊,也可多与丞相与丞相夫人讲讲,切莫让二老担忧了才是。”
她已经是皇贵妃娘娘了,何况爹说了,大姐自打生了皇子皇女以后,身子骨就弱了,这后宫中的事件,根基都是二姐接办掌管,我恐怕一句话说得不好,让下人们嘲笑了去。
大姐若雪大我十岁不足,个子要比我高上很多,她是毓清皇朝母范天下的皇后,气度贤淑,这般牵起我来,更像是娘亲牵着女儿一样。
不料二姐颀长魅惑的眼微微眯起,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半会,才不阴不阳地说一句:“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被宝宸唤醒的时候,我端坐在相府的官轿里,睡眼惺忪中,我瞥见多年未见的大姐朝我端笑。我仓猝从肩舆里钻了出来,想着娘亲的叮咛,全面的做了礼数:“臣女景氏覆雪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康。”
许是我说话也不着边沿,刚才见大姐红了眼眶道对二姐道:“好了,晓得你可宝贝着小妹,可也得先用了晚膳才是。晚膳都筹办好了,这般下了雪,也就偏殿用食吧。”
我只感觉这声音好生熟谙,闻名誉去,那女子笑得好不张狂。这后宫当中,敢在皇前面前这般说话的,除了我二姐景亦雪还会有谁?
殿中的安排天然也是极其讲究的,只不过与都丽的主殿分歧,这里到处详确古朴,面积也小上很多。
“她们姐妹团聚倒真是会挑时候,只怕皇上这会儿还不知覆雪丫头进宫了吧。”大姐顺了顺头发,幽怨的接过话来。听两位姐姐的意义,难不成,彻夜另有人进宫了么?
“你倒是从家里来,爹娘的身子骨可都还健朗?”我瞅着她端倪间的神采,倒像是想起了甚么不高兴的旧事。
大姐淡然一笑道:“这小嘴巴可真甜。”一边说着一边解下我的裘衣,唤来丫环,拿到一边熏香处熏着去。
她端坐在主殿的副位上,气定神闲地接过婢女奉上的茶盏,螓首缀花新奇,小脸希白,远山之黛,神情妖娇,比起大姐的温婉贤淑竟添上很多风情。我方知,本来六年前离家出走的二姐现在竟生的这般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