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库别赧然一笑,没有回声,似是偶然的问道:“沈少侠为何互助与他?”
李落神情萧索,悄悄摇了点头,再看唐梦觉几人,听及李落方才一言,神采俱是巨震,不过却都不约而同的未曾诘问,犹是宋家兄弟,容色数变,结束还是点头一礼,各自回屋去了。
木萧下小扣扶栏,叹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来岁那边看。沈公子少大哥成,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老气,非是善事,还是放下些好。”
李落点点头,道了声谢。木萧下莫测一笑道:“你早已认出我了?”
罕库别一怔,没想到本身竟然成了老头子,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止住身后几人怒意,淡淡说道:“既然木先生和沈少侠都如此说,我也不好再说甚么,大师保重,请记着本日之言。”
李落一愣,和尚哈哈大笑,向着李落重重一礼,沉声说道:“尘凡乱心,沈少侠当要守住心中所念,人间人多是求所得,方不舍得该舍之物,少侠大好出息,切莫成了不敢舍弃之人,和尚粗暴,不值得少侠顾虑,你我了解江湖,也该相散江湖,少侠多多保重。”
木萧下轻笑一声,道:“大师,拜别以后还请对堆栈之事守口如瓶,莫要传入旁人耳中。”
说完一礼及地,李落赶紧回了一礼,起家时和尚已头也不回的离了堆栈,一道身影,孤孤傲单渐行渐远,来时五人,去时却已形单影只。
李落正自迷惑,俄然身边冷冰和楚影儿都惊咦一声,李落双眉一挑,大声说道:“两位请临时停止。”说罢长身跃下,立在两人附近。西域军人见李落出声,虚晃一招,退了开来,部下果不足力。
木萧下似未所觉,抚须笑道:“临时还称你为沈少侠吧,这般任他拜别可好?”
罕库别见李落出言,毕竟承李落相救之情,不好冒昧,拱手一礼,唤道:“沈少侠。”
听到李落言谢,罕库别摆摆手,长叹道:“沈少侠言重了,久走江湖,只看着高处,说的多了,听的少了,呵呵,大师一言发人深省,只可惜我等人在江湖,还是不如大师萧洒。”
想开初来堆栈之时,聚齐五十余众,现在竟然不到半数,世人多少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慨。
李落暗叹,看着和尚沉默无语。楼上传来木萧下清澈的声音,缓缓说道:“本来是如许,库别长老,让他去吧,我们不必能人所难。”
李落温颜笑道:“大师,你是要分开这里?”
“没有,我与先生只是初见,并不晓得先生是魔门高人。”
罕库别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老夫也不欲能人所难,只是……”
“哦?”罕库别微一惊奇,不过知机的不再诘问,告了一声罪,返身清算行装。
李落也不明就里,几人走出房间,昂首望去,竟是漠上客独平生还的和尚和罕库别部下一人动起手来,颇是凶恶,和尚前襟之上已模糊显出血迹,也是罕库别不肯大肆张扬,脱手之人很有分寸,未曾重伤和尚。
李落神采变幻,微微一叹,看了一眼凭栏而立的木萧下,悄悄回道:“他与我很有渊源。”
和尚哈哈一笑,也未曾将身上受的伤放在心上,合十一礼,洒然回身,捡起散落一旁的行囊,就要分开堆栈。
“不错。”和尚瓮声瓮气的回道,“老子孤身一人,不想再趟这趟浑水,总归要有小我为我们弟兄几人收尸。”
李落回了一礼,和声问道:“前辈,何事这般大动兵戈?”
太叔古也不再避嫌,与李落相从甚密,几人正在清算行囊,就听得堂中传来一阵喧闹,不知何故有人动起手来。
李落展颜一笑道:“前辈也是脾气中人。”
李缘夕嗯了一声,纵身下来,取出怀中之物,递给李落,李落上前几步走到和尚身边,将手中之物交给和尚,缓缓说道:“大师,江湖风沙大,你多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