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也不诘问,伏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茶杯,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向着李落说道:“哎,天不好,人也这么多,再闷几天,非出事不成。”
雨声越来越大,看来真如妖娘所言,风沙以后便是暴雨,这几日只能暂待在堆栈当中,雨停以后,再做筹算。
堆栈人虽很多,倒是一片死寂,静的如同风眼普通。
“静观其变吧。”李落望着窗外远处,萧索应道。
李落一怔,转头望着这姣美墨客,还不及答话,就听冷冰寒声说道:“中间好长的耳朵。”
妖娘如穿花胡蝶普通在诸人之间来回驰驱,带起阵阵香风,一时只听得妖娘的媚语连珠。
李缘夕自入木括古道以后话便更少了,经常几天里也不说上一句,李落想不出甚么说辞开解,只得随她去了,比及此番事了,再寻他途,解开李缘夕心中之结。
“哼,只不过一个空穴来风,竟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李落暗赞一声,方才最后下楼的军人不过是微微一顿,却也没有逃过墨客目光。李落一笑置之,也未说是,也未说不是。
墨客吐了吐舌头,侧着头回道:“不是我要听,是美人说话声大了些,想不听都难。”
李落几人都没有说话,俄然身侧墨客模样的男人轻笑一声,道:“沈公子,最难消得美人恩啊。”
一夜无语。
当中一个男人看似略微年长些,仪态堂堂,虎目不怒而威,留着一缕髯毛,平增了几分红熟之气,其他两名男人皆佩刀而坐,虽是俊雅,但却给人重若山岳之感,必是江湖中的一流妙手。
屋外雨声混乱,屋中却静若无人,倘是有人站在屋外,怎也想不到屋中堆积了这么多人,静的有些诡异,就连妖娘也似被这奇特的氛围所迫,不敢随便谈笑,和店中一个半老徐娘仓促端上酒食,便躲到后堂去了。
两人视若无睹,各自想着苦衷。
李落面庞平平,似是半点未曾将妖娘放在心上,楚影儿瞧了瞧妖娘,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么多江湖中人挤在一家小堆栈里,另有一个唯恐天下稳定的掌柜,怎会有承平。”
李落温颜笑道:“这也怪不得你,听过便罢。赶了一天路,影儿,你和缘夕上去屋里歇息吧。”
妖娘身躯微微一顿,仍旧一副喜笑容颜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蹙了蹙眉,叹道:“现在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罢瞥了李落一眼,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睬李落,随便找了张桌子,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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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沈公子碰到熟人了?”墨客模样的男人轻笑道。
跟着两人徐行而下的另有一个男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背负一把似钩非钩,似枪非枪的奇型兵器,看到李落,微微一怔,随即便转过甚,找了一处石桌座下。
冷冰嗯了一声,说道:“流沙难测,前后俱无路,我们困在这里了。”
凌晨,天气蒙蒙发亮,李落伸了一下腰,扫了堂中一眼,除了本身和冷冰外,另有六七人尚自趴在桌上安睡。冷冰缓缓展开眼睛,望了李落一眼,冷声说道:“睡不惯?”
余下的女子最是年幼,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端是个美人,俊眉修眼,傲视神飞,虽作男人打扮,却也难掩国色天香。入坐以后,美目流转,看到李落和冷冰两人,眼睛一亮,转过甚去和身边男人小声谈笑起来。
另有四桌搭客身着西域服饰,领头之人俱是半百老者,围坐之人三五不等,有男有女,落座之前先将堂中诸人打量了一番,甚是无礼。
申时过后,天气反倒亮了些许,风声渐小,屋外雨滴落地的声声响了起来,带起一阵泥土味道,将这西域的炎热之意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