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了好久,玄楼不必再劝。国无二主,军无二帅,攻陷鹰愁峡时我已筹算辞去征西雄师主帅之职,返回卓城,老夫明白贤侄的顾虑。想我狄杰领征西雄师已近十年,经略西府。却无寸功,现在狄州大胜,我再返卓城,免不了受人垢议。不过玄楼你在西府崭露头角。便是我没有这番筹算,朝中恐怕也不会让我再留在狄州,还不如早些归去的好,省的皇上多传一次圣旨,如许多少还能留些颜面。”
李落一皱眉头。道:“叔父,卓城远在万里以外,朝中之人不过是道听途说,妄自猜想罢了。狄州一战,倘若没有叔父的大力互助,玄楼现在说不定只不过是营外的一块墓碑罢了,怎能够一战定西府?再者叔父声望极重,狄州大乱刚过,怎也要叔父留在这里一些光阴,待局势稳定以后。再考虑不迟啊。”
楚影儿微微愣了一下,李落不再多说,伸了伸腰,向中军大帐走了畴昔。
狄杰大笑,道:“我人虽说分开大营,心却还留在这里,老夫回了卓城,比留在狄州用处更大,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夫的志向可还在千里以外。玄楼你固然罢休一搏,朝中老夫自会从中调停,你父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独子在外刻苦吧,若不是当年我和你父政见分歧,现在大甘的局面或许会好上几分。”
李落恍若未闻,只是极其感激的看了狄杰一眼,沉声说道:“辛苦叔父了。”
楚影儿低低的应了一声,跟着李落向大营中走去,快入营门时,李落俄然沉声说道:“感谢。”
是夜,醉了很多人,不过却另有很多人醒着。
狄杰接道:“早几天我已和云无雁暗里谈过了,他也是劝老夫无妨再多留些光阴,哈哈,虽说你们和老夫没有血亲之缘,但老夫心中早已经把你们当作本身的孩子,能替老夫思虑至此,老夫没有遗憾。”
中军帐中,李落并未安息,借着灯火,李落一脸深思,凝重的望着面前的父老,征西主帅狄杰。
李落双眉一展,淡然说道:“别人想说甚么便说甚么,何来闲暇顾及这些事。”
狄杰摇点头道:“玄楼你万不成妄自陋劣,狄州一战,若我不在,你便不会兵行险招,值此一个信字,我就老怀大慰了。老夫也曾悄悄揣摩玄楼行军作战之法,俱是天马行空,没有成章定法,天然也没有踪迹可觅,这一点老夫实不及你。可贵还没有世家贵爵的风俗,甚得军中将士民气。老夫分开狄州,更好让你大展拳脚,营中现在人才济济。你们在西府但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李落一怔,朗声说道:“怎会,我们归去吧。”
狄杰连连点头,抚须道:“好,公然如老夫所想,玄楼如此,老夫亦是如此,何来闲情操心这些屑事?只是老夫在你这般年纪时,还未曾能看轻人间的功名利禄。”
李落见状,再劝下去就只不过是惺惺作态了,长身而起,一揖及地,朗声说道:“叔父,玄楼晓得了,玄楼但愿叔父此后事事快意,虎帐当中李落定当一力承担,不会让叔父绝望,只要我领军一日,军册当中,当以叔父为首,至死方散。”(未完待续。)
许是李落的眼神有些灼痛,楚影儿别过甚,很有些无法的说道:“大将军,你如何总喜好一小我呆着?”
后半夜,营中垂垂沉寂。
楚影儿微微一叹,没有理睬李落模糊的震惊之色,呢喃细语道:“大将军就是在帐中和将军们在一起时,也还是孤孤傲单的。”
话音刚落,狄杰便连连点头,哂然一笑道:“痴人说梦,我和淳亲王守土尚可,但若想光复失地,却还没有这般大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