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向着谭相如便要跪倒施礼,李落轻移一步,扶住何燕颔,没有让他跪下去。
谭相如一怔,嘴角嚅嗫,没有说话,谭祺大声说道:“何老先生,你没有错……”话还未说完,便被谭相如怒斥几句,谭相如一脸惭色,低着头不敢去看何燕颔,谭祺还要再说,却被谭相如死死拉住。
叶诗瑶责怪的望了男人一眼,男人哈哈一笑,扬声说道:“老先生,你说的或许有事理,不过这个天下早就不是有事理就能行得通的,目没法纪的不是我们这些人,是远在朝堂之上的权臣将相,仗势欺人,草菅性命,倘若天下承平,谁情愿落草为寇?
谭相如一脸祈求,定定的望着何燕颔,倒是颜氏和谭朝晨面庞安静,很有几分有难同当的意味。
叶诗瑶哼了一声,道:“也要让他晓得晓得,这世道并不是像他在书中读到的那样,有理便能走遍天下。”
本日你可报官,说我们罔顾法纪,但如果大甘的官府结党营私,秉公舞弊,且又官官相护,你又给谁去说?”
一万两虽也不是个小数量,但幸亏谭家还能凑的出来,尚不及伤筋动骨。
何燕颔却还是一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轻视的望着面前杀气腾腾的山贼。
李落眼中微微一闪,身子悄悄一动,护在何燕颔身后。
山贼一愣,俱是大怒,抽出身上所配兵刃,指着何燕颔七嘴八舌的怒声喝道:“老东西,你放甚么屁,找死么?”
何燕颔扫了一眼谭府世人,诸人皆是一副惊惧模样,面无人色,谁也不敢出言相帮,尽都希冀的望着何燕颔,以盼何燕颔能留世人一条活路。
山贼莫名其妙,竟都止住说话之声。何燕颔大袖一摆,大声喝道:“老夫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还未曾碰到你们如许的恶贼,巧取豪夺,目没法纪,置我大甘的国法于那边?
李落淡淡的看着一众山贼,并未脱手,待谭相如诸人走了以后再做筹算。
男人莞尔一笑道:“你如何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他晓得又能如何?朝中的达官朱紫、皇亲国戚不晓得又有何用?”
何燕颔一愣,大声说道:“如果知县枉法,另有知府,知州,再不然另有朝中的三公九卿,如果他们也都罔顾国之律法,另有我大甘天子,总有人管得了他们。”(未完待续。)
就在谭家世人松了一口气之际,何燕颔俄然上前一步,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些恶贼,掠人财帛,还装出一副恩赐模样,恬不知耻。”
一众山贼先是一呆,俱都破口痛骂,甚么刺耳的话都说将出来。
何燕颔讨厌的看了叶诗瑶一眼,冷声说道:“老夫羞于与你们为伍,老夫光亮磊落,办事待人对得起六合知己,渴不饮盗泉之水,和你们这些个败类说话都是污了先祖圣贤。
李落双目清清澈亮的望着何燕颔,展颜一笑,悄悄摇了点头。
本日倘若你们杀了我还罢,若不杀我,我出去以后必将报官,剿除你们这些恶贼。”
何燕颔安闲不迫,大气凛然,面无惧色,大喝一声:“开口。”
很久,何燕颔长叹一声,昂首望天,喃喃说道:“老夫跪天跪地,跪家中父母,再跪书中圣贤,本日,是老夫对不住你们,相如兄,请受老夫一跪。”
李落正要说话,俄然在树下乘凉的男人打了个哈哈,朗声说道:“诗瑶,算了,何必来哉。”
何燕颔转头看了李落一眼,苦笑道:“是我累了你。”
叶诗瑶俏目在何燕颔身上打了一个转,盈盈笑道:“老先生不惧存亡,倒是我辈中人。”
连着何燕颔祖上十八代都号召了一遍,另有几本性急的便即抽出腰间兵刃,只待叶诗瑶一声令下,就要上前将这陈腐呆板的老者斩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