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李老四更加讶异的，是礁石上坐着一小我，一个女人。
次日凌晨，遇龙村的村民们在岸边发明了被海水冲刷上来的两人，名叫张老三的幸运捡回一条命，却似中了魇，成日说些风言风语，而名叫李老四的则已经死去多时，头颅破了个洞，里头的东西都叫海鱼吃去很多。
白术踢踏两下水，溅起两朵小水花，“你倒是算算，把这刀卖了，能换几个钱，管咱几天饱饭？”
女人侧身而坐，湿漉漉的长发披垂下来，遮住了她的容颜，而她暴露的一小截脖颈，在月光晖映下倒是釉瓷一样地洁白光润。女人穿戴一袭浅碧色的纱衣，一样被水打湿了，紧紧地裹在身上，曲线毕露，透太轻浮的纱衣，还能瞥见若隐若现的肩膀与手臂。
“一天？唔，罢了，我满足了。”
楼玉夸大地笑道：“你还希冀有收成？估计也就你手旁那把铡刀能卖点钱了，其他的？哼，我搜遍了整艘船啥也没搜到。”
李老四一把推开他，“瞧你那怂样！”说着也不管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张老三，撩开船帘走出去。
如许想着，李老四驱船，缓缓向前逼近。
圆圆的面庞，圆圆的眼睛，皮肤白得像晒场上的盐，李老四感受腿一软，手里的铡刀差点掉下来，“二丫头？”
被李老四如许一问，二丫眉头微蹙，神情落寞地低下头去，“我、我睡不着觉。”
二丫泪眼汪汪，“叔，我不想嫁人！”
李老四把铡刀放下来，“你跟叔说实话，到底产生啥事儿了？”
白术的真身，是个少女形，娇俏，小巧，同平常女子无异，而让人第一眼便知她是妖而非人的处所，是她的脸。
“不、不了吧。”张老三抖着嗓子道。
楼玉把头别畴昔，不看白术，“你先把如许貌换换吧，太丢脸了！之前郭老爷子每天上门找我搓麻将已经够我受的了，终究盼到他去投胎，你能别瞎我眼睛了吗？”
李老四转过身，刚筹办原路摸回船上，却见宽广的海面上空空如也。
楼玉点头，改正道：“是一顿！一顿啊！”
楼玉撇嘴，“得了吧，你还不如说咱俩撞上的都是穷鬼。”
一旁二丫仍在哭泣不止，“我不喜好阿谁宋公子，我不想嫁他。”
白术听罢，无语地望望天，心道那本身还是省着吧，叹口气道：“罢了罢了，郭老爷子的夙愿也算是了了，他也能放心投胎去了。”说着，拍鼓掌旁的礁石，“别老趴水里，上来坐啊。”
他看上村东头赵家的女人，名叫二丫的，面庞子白白嫩嫩，像条新鲜蹦跳的珍珠鱼，本年不过十四岁。但是他看上了的，对方定是看不上他，二丫不知李老四的心机，常常从李老四门前过，也总要像村里人那样，投来悲悯不幸的目光，李老四恨透了那眼神。传闻二丫爹已经为二丫说好亲了，邻村一个乡绅的小儿子，嫁畴昔，就是少奶奶。
白术的脸上，干清干净，无眼，无鼻，无口，无耳，甚么都没有，只是一张脸罢了。
“四叔，你找甚么呢？”
“哦，是吗。”二丫顿了顿，俄然，收回个枯老的声音，“你过来看看，但是这把？”
“睡不着觉也不能搁这儿瞎闲逛，多冷啊，走，跟四叔归去！”
“传闻那老宋家有钱的很，你跟着他，不愁吃穿。”
李老四猛地昂首，月光下，站着一佝偻白叟，脸上的皱纹纵交叉，头部一块碗大疤痕，里头的白骨森然可见，手上则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铡刀。只见白叟惨淡一笑，“说啊，但是这把？”
李老四已经将渔船绕至礁石前面，鲛人看不到的处所，左手提刀，右手握了一捆麻绳，悄无声气地走了上去。张老三被留在船上，看着这一幕，心在胸腔里狠恶跳动着，手内心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