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贺悠一辈子都不会健忘如许的痛哭。
贺悠在她府上,她岂有不去之理。
沈娴让管家找来一身合适的下人服饰,给贺悠换上。
堂内两侧,跪伏在地、身着孝服的都是贺府里的家眷,哭声绵绵不断。
贺府的灵堂白绸高挂,简练风雅。
因此灵堂内来交常常均是记念的人,沈娴身为女子,身边带着一个丫环和一个小厮进灵堂,也无人多说甚么。
本日前来记念的不止将军府一家,另有别的朝中官员前来。
身后贺悠紧绷着身材,忍着情感,低着的眼窝里却无声地落下泪痕。
贺家老夫人原是诰命夫人,贺相又位极人臣,老夫人去世,官宦之家理应前去记念。
很快,管家备好了记念之物,沈娴着素服,带着玉砚和贺悠,前去了贺府。
“也就是说你在街上流浪了三天。”沈娴问,“为甚么不来找我?”
贺悠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好,我不哭。”
只不过就只要沈娴一个女子。
贺悠说,“我奶奶生前最疼我,我是个不孝孙,我连揪出殛毙她的凶手都不能。”
玉砚不忍道:“二公子别急,厨房里另有好多呢。”
她很难设想,像贺悠如许含着金汤勺出世的人会像个乞丐一样在街上浪荡三天。
大将军外出行军,她代表将军府前来,理所该当。
第二日,贺悠的精力和身材环境都好了很多。
贺相和相夫人受不住此等哀思,又年老身材不便,便由贺家庶长兄携夫人主持此次孝事。
贺相非常恋慕老夫人,他哀思欲绝,信了他们的指证,认定是贺悠气死了老夫人,又见贺悠欲杀二姨娘,肝火滔天,把贺悠狠狠打了一顿,赶削发门。
沈娴连续三鞠躬,他便也得偿所愿,给他奶奶磕了三次头。
“我想让你去记念的时候,带我回贺家。我想去奶奶灵前尽一份孝,我必然会找到他们害死奶奶的证据,以慰奶奶在天之灵。”
贺悠慎重点头,“好,不管用甚么体例,只要让我见到奶奶、找到凶手,做甚么我都情愿!”
沈娴低声肃色道:“你是我将军府的人,到了这里不管如何也得给我忍着,不能哭,若叫人瞧出端倪会认出你。”
贺悠寂然道:“他们不会让我们上前去看的。”
贺悠悔恨他们害死了奶奶,当场便拿了剑砍了二姨娘一剑。
“你说。”
现在再归去找证据,只怕难上加难。
秦如凉不在,统统都由沈娴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