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摇嘴角悄悄一笑,目光射向窗外的步队。
兄长平生心胸百姓,看不过人间的各种剥削,他放下皇族后辈养尊处优的优渥糊口远赴边陲驻守,只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
“我的大限到了。”
“鄙人张义,是庚子年会试的贡生,虽无缘插手殿试,但我也晓得兵家行军该当以仁爱为本,太子作为一国储君,公开搏斗八百降兵,如此残暴的手腕,莫非不该一悔吗?”年青男人义正言辞的一番说道,只见围观大众交头接耳的群情,无不是在说太子手腕残暴暴虐的,夜黎渊面色丢脸至极,身边的近卫看了一眼主子的神采,当即上前轰人。
统统人都只晓得,他是荣王当年从仆从市场买回府的马奴,因军功离开奴籍,而后被封凌王,却无人晓得,他实在是荣王同父异母的兄弟。
军帐外,沉重的马蹄声俄然传来,巍峨的皇城门口,多量的人马吼怒而来,人数总很多于上千人,全都是清一色的马队,马蹄滚滚,如闷雷,以雷霆之势囊括而来。
“那又如何?他是太子,谁敢说他不是出城援助律风的呢?他但是杀了八百人。”祁之摇手上端着一拢茶,慢悠悠的说道。
律风,这些年,祁之摇都低估了你。
“少王爷!”夜色中,阵前将士缓慢跑到律风面前,雨水混着血水从少年脸上滑落下来:“少王爷,太子殿下领着三千精骑出城,说奉皇命特来援助我军。”
看到这里,祁之摇收回了目光,初心非常佩服的看着被拉入人群中的那位墨客,开口道:“一个墨客尚且敢光天化日之下禁止太子的仪仗,还说出那些话来,是个铮铮男儿!现在天曜的民风,固然有凶险小人,但也有公理之士,蜜斯你说对不对?”
惨叫声连天,苗条白净的手指在袖袍中紧紧握成拳头,捏得骨节发白。
“甚么!”律风一怔,几近在同一时候,殛毙的声声响起,不远处,鲜血飞溅,在傍晚的余晖中染下了妖艳的红。
兵变停歇了,律风带领的五千禁军回城驻守,城里的百姓亲身为他们开门带路,夜黎渊骑在高头战顿时,走在步队的最火线,接管着都城百姓最高贵的欢迎,他一边朝百姓招手,一边笑意不减的拉着马缰,仿佛他就是这场战役的独一赢家。
“主帅已死,叛军已尽数缴械,这个时候他来援助甚么?”逐子怒道。
门外的风变得更大了,夹着冰冷的雨滴卷出去,粗陋且并不宽广的军帐中,月白的身影薄弱而孤傲,他悄悄闭上眼睛,将心头统统的哀痛和情感一点一点压在心底。
他跟在兄长身边多年,从小小一名马奴,到伙夫,到披甲上战的小兵,到旗牌官,到前锋,再到副将,他一起学习兵家诡道,学习谋算权谋,只但愿有一日能跟随上兄长的脚步,与他共同进退。
话音刚落,另一个将士急仓促跑了过来,看上去竟然比方才的厮杀还要可骇:“少王爷,太子殿下命令,要搏斗缴械的八百多叛军,叛军不平,复又拿起兵器抵当!”
凌王悄悄吐出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从兄长将你交到我手中的那一日,我便想过会有本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快。”
一张丰神俊朗又充满慈爱的面孔俄然呈现在面前,凌王从坐席中悄悄起家,走至大殿中心,跪地:“吾皇,这孩子还太小,担不了荣王府如此重担,请吾皇恩准小王将他带到西北,那儿风吹草地,飞沙走石,是个磨炼人的好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