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他一个能够经心信赖的人来倚靠。若说他还能信赖谁,这个宗子怕是独一的人选了吧。

天子的提着的那口气一松,笑容暖和了很多:“你娘没与你说过?”

萧言之忙摆手,道:“那就免了,儿臣做了那么多年的平头百姓,被大官凑趣这么一次,儿臣这内心就很痛快了,接管就不必了。儿臣进宫只为见一见父皇,父皇若用得着儿臣,儿臣便留在宫中,父皇若用不着儿臣,儿臣便回江南去。”

“如何是一小我?朕在这里,你的兄弟们也在这里。”萧言之这话听在天子耳中有些刺耳,叫天子不自发地就出口辩驳。

“朕想听你说。”

见天子始终回不了神,萧言之又感喟一声,道:“儿臣并不是在指责父皇,你我父子别离二十年,会变得如此也是无可何如。这一顿午膳儿臣怕是不能陪父皇一起用了,儿臣告……”

“可不是嘛,”萧言之顺着天子的语气抱怨道,“儿臣第一次上朝,那里晓得那么些端方。这些大人谨慎眼儿。”

萧言之说对了,他不信,固然萧言之是他的宗子,固然萧言之比其他皇子更纯真更不懂权谋,可他还是不信。

不过既然天子开口了,他也不能回绝。

萧言之闻言转了转眸子子,展颜笑道:“儿臣这是月朔进宫就被人凑趣了?”

萧言之摇了点头,道:“还真没有,儿臣只记得母亲说她娘家的亲戚大多住在故乡,可那一年的涝灾死了大半,其他的也都因避祸而没法获得联络,可没传闻过另有哪个当官的。”

“父皇?”萧言之不解地看着天子。

天子哂笑一声,道:“他也算不得是你娘的表亲,只是祖上沾了个亲缘,到你娘那一辈就连远亲都算不上了。”

可他也不想变得谁都没法信赖,他也想有个能够信赖的人交心,一起喝他个酩酊酣醉而不消担忧身首异处,一起会商天下大事而不消担忧内容外泄,他想啊。

萧言之顿时一脸诧异道:“这么快就有人向父皇告状了?”

萧言之垂下头,轻笑一声,道:“可那些兄弟与儿臣并不亲厚,而父皇……父皇实在并不信赖儿臣吧?”

“传闻你在退朝以后,惹事儿了?”放动手上的折子,天子摸索着问道。

儿臣与其他几位皇子分歧,儿臣不是在父皇的身边儿长大的,不能与父皇情意相通,母亲又是个极其浅显的女人,她教诲儿臣伦理纲常四书五经,却教不了儿臣辅国之道,儿臣自知斤两不敷,不敢妄言为父皇分忧。”

萧言之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天子如果不留他,他自是能够欢乐地回到江南,可若天子留他,那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不如放心留下。

“这个……”萧言之搔搔嘴角,道,“儿臣自发身份难堪,本来是不想入宫的,归正这天下虽大,可不管在哪儿都听获得父皇的动静,只要父皇安好,这长安城里便没有能叫儿臣挂记的了,儿臣也不必来这一趟,只是……只是武成王一向追着,儿臣实在是……在汴州时已经是想着干脆随武成王入宫得了,成果还就是在汴州被武成王给逮着了。”

萧言之盯着天子有些猜忌又有些镇静的神情看了一会儿,叹道:“在这皇宫当中,儿臣一小我怕是活不了太久啊。”

没想到萧言之还真正儿八经地提了个建议,天子颇感兴趣地问道:“这是为甚么?朕这御案摆放的位置不好?”

萧言之眨眨眼。他仿佛……激起了天子的父爱?

“说说你做了甚么。”天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萧言之双目微眯。

“倒也不是不好,”萧言之笑道,“只是阳光都是从父皇身后的那扇窗子照出去,虽是和缓,可看折子的时候该是有些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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