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与有荣焉似的,笑呵呵地说:“我们殿下懂事早,能自个儿走,就不叫人抱着,别提有多心疼我们呢。”
回屋以后,天气方才暗下。因着裴清殊年纪小,又刚病过一场,玉栏便问:“殿下可要安息了?”
裴清殊越看越感觉奇异,这小德子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想吃哪道菜,只要瞄上一眼,还甚么都没说呢,小德子就会跑去给他夹。一顿饭下来,主仆之间仿佛已经构成了某种默契。吃到最后的时候,还没等裴清殊有所表示,小德子便已经主动给他夹了他想吃的菜,不愧是在宫里头摸爬滚打,看人眼色长大的。
“本宫归去换件常服, 你也换件衣裳,就来正殿用膳吧。”
一通先容以后,裴清殊数了数,他现在有两个一等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四个三等宫女。两个贴身服侍的寺人,四个粗使寺人。别的另有四个尚未上岗的轿夫,和四个粗使婆子。加上孙妈妈,竟有二十五人之多。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胡涂了。”玉盘真没想到,自家主子明知这十二皇子能够养不长,竟还这般用心。如若不知内幕,还当裴清殊是她的亲儿子呢。
“殿下,您先喝碗汤垫垫吧。”玉栏晓得冷宫那处所恐怕吃不到甚么好吃的,怕裴清殊俄然之间吃了太多油水,胃口会受不住,以是先给他盛了碗汤。
淑妃点头,无法地笑:“瞧你这凶暴性子,半点不肯亏损的,转头本宫还如何给你找婆家呀?”
玉盘在琼华宫的职位虽高,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宫女,靠淑妃的脸面活着的。裴清殊再如何落魄,也是个皇子,他不能把姿势放得太低了,不然只会更加让人瞧不起。
裴清殊摇点头道:“把娘娘分给我的下人都叫来,认认人吧。”
玉栏笑了笑,伸脱手臂给他们瞧:“白费奴婢这三天来一向抢着帮小厨房搬西瓜呢,看来这臂力是白练啦。”
玉盘好笑道:“姐姐便姐姐,奴婢有甚么不乐意的,摆布殿下叫甚么,都是奴婢占足了便宜。”
裴清殊道了谢,便辞职回房。
裴清殊下认识地伸手要接过,却被玉栏躲开了:“殿下这是做甚么,让奴婢来喂您就好了。”
裴清殊啃了大半个月的干馒头,吃了大半个月的清粥小菜,这会儿冷不丁看到这么多菜,哪怕很多菜都只是家常做法,还是让他胃口大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再往里走, 便是裴清殊的卧房了。
主仆几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正殿,裴清殊到时,淑妃正在由宫女服侍着净手。
玉栏一听就笑了:“回殿下的话,奴婢的弟弟五年前五岁,现在已经有十岁啦。”
淑妃让人筹办的是一张海棠雕花围起来的拔步床,有门有盖, 看起来跟一座斗室子一样。裴清殊之前没住过这么精美的大床, 不免有几分不惯, 小声同孙妈妈讲:“妈妈,这床如何像个棺材一样,我惊骇……”
下人们请完安后,由玉栏一一贯他先容,被点了名字的人再站出来伶仃问安,在裴清殊面前混个脸熟。
裴清殊却不怵她:“怕甚么,我们不获咎她就是了。”
裴清殊应了, 由着新分给他的宫女玉栏帮他换衣裳。
比拟起有些盛气凌人的玉盘, 玉栏看上客年龄小些, 为人也驯良很多。见裴清殊话未几,玉栏便主动先容起本身来:“奴婢本年十六岁,进宫有五年了。起初在家时,有个弟弟同殿下差未几大。想是因着这个,淑妃娘娘才叫奴婢来服侍殿下。”
说话间的工夫,玉栏便领着人返来了。
“你要留,我还不要呢!”淑妃打趣了一句以后,转过甚对裴清殊说:“好了,不迟误你歇息了。刚来新处所,必定好多不风俗的,快回你房间看看吧。明儿早上不必急着起,睡到甚么时候算甚么时候,歇上两天,风俗了再说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