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明帝回身，目光望向了天上的圆月，“又十五了。”
“主子该死。”崔升跪下。
裕明帝低声笑了，记念叨：“是啊，阿熹生于元月十五，旁人都是每年的生辰才这般慎重的，可她却说一年一次如何诚恳？”
“是吗？”
长生对裕明帝的态度有些难以掌控，不过面对奉上来的美食，还是吃的很畅怀，先不管了，填饱了肚子才气开动脑筋，“父皇，你要不要吃？”
崔升一惊，蓦地昂首。
“再过两日便是蒲月十五。”崔升看了看主子，“往年每月十五，皇后娘娘老是会斋戒沐浴，然后在佛堂诵安然经一整日为公主祈福。”
“陛下，公主如果……如何会……”崔升不敢信赖，但是看着主子的面庞，前面的话如何也说不下去，“陛下……终有一日，公主会懂的！”
长生捂着肚子，有些难堪。
“奴婢遵旨。”
崔升跟着主子分开。
固然前路茫然，但有具安康的身材还是功德。
他是大周的天子，这片斑斓江山的主宰！
“皇后娘娘……”
怕甚么怕？
长生看着他，有些委曲，“父皇……”
“皇后去后，阿熹大病一场。”裕明帝持续道，宫灯摇摆之上面庞暗淡不明，“朕原觉得她已经忘了。”
长生扭过甚，身后的裕明帝已然敛去了笑容，而那脸上除了严肃以外，仿佛另有着哀痛。
“别的。”裕明帝俄然又道，视线半垂，半片暗影覆盖了眼瞳，“这几日阿熹先住在太极殿，让她筹办筹办。”
说着，便把人抱着出来。
“咕噜咕噜……”
裕明帝并未起火，“当日皇后出事之时，阿熹在场。”
崔升一愣，“陛下……”考虑会儿，方才持续，“公主这几日在外边受了罪，内心不免惊骇。”
裕明帝脸上有些生硬的笑容敛去了，只剩严肃，“让她出去吧。”说完，又低下了目光，“如何光着脚出来？”
崔升昂首看了看主子，应道：“是。”
“去给公主把鞋穿上。”裕明帝并未起火，叮咛道，同时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快去把鞋穿上。”
“一年了。”裕明帝侧身看向崔升，笑容稳定，只是却也让民气生畏敬，“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提起她。”
“主子鄙意。”
长生见了他这般，也是一愣。
……
“崔升。”裕明帝持续道，持续笑着，“这孩子怕朕，更恨朕。”
蒲月中旬的夜还算是清冷，崔升上前，对已经站在廊下好久的主子低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安息了。”
长生激灵一下。
寒意来自裕明帝的身上。
哀痛？
“是。”
“陛下。”崔升开口突破了主子周身的沉默，“可要让嘉嫔娘娘出去？”
崔升低头持续：“公主受了惊吓，又因擅自出宫而至，不免怕陛下见怪。”
“如果不懂呢？”裕明帝持续道，不过却并未等候崔升的答复，或许，他也不需求别人来答复他。
这句话一出来，便不消长生开口，宫人已经脱手将她抱起，“公主恕罪，奴婢先给公主把鞋穿上。”
长生闻言顿时烦恼不已，她这是被饿傻了吗？！想着方才本身的吃相，不晓得会不会露馅了，“父皇……”她看向裕明帝，不幸兮兮的，极力挽救，“我好久好久没吃饱肚子了……”话落，便觉一阵寒意袭来。
“的确很疼，但是每一次经验女儿的都会是她。”裕明帝持续笑道，“而每一次经验完了，最难过的又还是她本身。”
崔升面色垂垂发白，如何会？如果公主知情，这一年来又如何会一如既往的依靠陛下？又如何会以为偷跑出宫便能够禁止陛下另立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