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堕入绝地的刘天成,更加惊奇,仓猝自剖心迹:“曹公子—公子爷,请您老固然放心,只要你放了下官,下官不管再仕进与否,都会将您当作下官的再造父母,如果连父母都要反咬一口,下官岂不是真的形同畜类了。”
“这甚么呀,刘天成像鱼翅燕窝似地想把它吃了?”蒋柏龙拔出匕首,猎奇问道。
“那是假的,蒋千户不要信赖它。那是假的呀......”刘天成歇斯底里狂吼。
听到号召的蒋柏龙已经进了屋,从绑腿中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刘天成超出旁人的大嘴,笑道:“巡抚大人,你是想吃这张纸呢,还是想保住舌头,尽快做个了断吧。”
曹霑铁证在手,不怕刘天成忏悔,把刚才替他立下的所谓遗言递到他面前:“刘天成,这是你亲手签书画押的认罪书,好都雅看吧。”刘天成满心的猜疑,伸着脑袋刚看了两行,一张肥胖大脸早已是大汗淋漓,俄然失心疯似地大呼:“这不是本抚干的事,都是你的歪曲。”想去撕扯,苦于双手被绑在身后,情急之下,巨大的脑袋猛地向前探出,一张巨口叼住了认罪书的一角,持续吞咽,顷刻间小半张纸已经入了口。
曹霑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刘天成差点坐到地上,眼睛几近睁出眼眶,深夜见鬼似地盯视曹霑:“公子爷,你刚才说甚么?下官,下官已经认罪伏法,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那,那是本抚没有看到内容的环境下,上了你的当......”刘天成越说话音越低。审案数十年,他清楚得很,这类抵赖毫无代价。
江南巡抚刘天成,在胤禩皋牢江南官员名单中排在了第二位(第一名当然是两江总督随赫德),胤禩派出的部下真不白给,刘天成刚在大街上被按察使衙门的人抓了,动静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他千万想不到,抓捕刘天成的始作俑者会是曹霑。沈启刘天成二人都是他死力皋牢的工具,二人互掐将对他极其倒霉,再顾不上他已经去了姑苏的谎话,连肩舆也未坐,打马扬鞭前去处理沈刘二人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