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许的事?”叶向高猜疑问道。钱谦益笑道:“阁老刚到无锡,不晓得江南新近产生的事,阁老能够问问士大人,看看张好古是如何用钦差名义给他命令的?”叶向高回身去看士弘,士弘不敢不答,硬着头皮说道:“蒲月三旬日,钦差张大人确切下了一道公文,让江南各地州府张贴布告,号令江南百姓和士绅富商主动捐资,筹集五十万两纹银援助山东灾区。”
“虞山先生过奖了,攀附龙还没有这么大的声望。”攀附龙不动声色,点头说道:“在此次东林大会上面子比攀附龙的人,大有人在。”
“张好古岂止是魏忠贤面前的大红人?”钱谦益总算逮到话头,用心大声说道:“他现在的确就是魏忠贤的得力喽啰,此次打着筹款赈灾的招牌到江南搜刮民脂民膏,不知又将害很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老滑头,太极拳打得可真好。”钱谦益心中暗骂,脸上却笑道:“那张好古呢?不知叶阁老对阿谁张好古如何看?”
“阁老,你可千万不要被张好古的花言巧语骗了。”钱谦益猛下烂药,大笑着说道:“他还装模作样的说甚么不准处所官员横征暴敛?阁老你等着瞧吧,要不了几天,他必定就会本相毕露,把五十万两银子强行分摊到各州各府头上,逼着处所官强行讹诈百姓,凑齐他要的五十万两银子。到当时候,五十万两银子起码得有五成落入他的腰包,四成被他用来拉拢各级官员,剩下大半成又会落入为他办事的差役之手,再剩下的小半成,才会用在哀鸿头上!”
看看面前数千神采各别的东林学子和江南文人,张大少爷展颜一笑,大声说道:“各位东林学子,江南的各位年兄,大师好,我就是你们刚才骂的天下第一大赃官――钦差大臣张好古。”
卯时二刻,东林大会正式开端,起首由大会主持人攀附龙说话,按例说了一通忠君爱民、肄业长进之类的废话,攀附龙便向世人顺次先容筹办讲学的大儒,起首先容叶向高,天然满场掌声喝彩如雷,然后顺次先容缪昌期、黄尊素、刘宗周和钱谦益等当世大师,每先容一人,场中总要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连缀不断。轮到先容常州知府士弘时,场中的掌声却蓦地稀落,偶尔还响起几声嘘声,弄得士弘满脸难堪,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出来,乃至连发作做脸的心机都不敢有。不过士弘很快就感到满足的是――当攀附龙最后先容刘五纬时,场中顿时嘘声四起,无锡本地那些东林士子更是破口痛骂,“滚!狗官!滚出东林书院,不要弄脏了东林书院的空中!”
号令公布,已经挤得汗流浃背的东林学子和文人骚人如蒙大赦,喝彩着纷繁涌进东林精舍右边的天井,人群如潮,顿时又把门路走廊挤得水泄不通。见此景象,伴随在攀附龙中间的前任左春坊谕德钱谦益钱大人天然是欢乐不由,向攀附龙恭维道:“景逸公公然德高望重,振臂一呼,江南士子文人莫敢不从。明天来插手东林大会的江南士子,少说四五千人,五百年来,东林书院怕是向来没有如此鼎盛过,这全都是景逸公的声望所至啊。哈,哈哈哈哈!”
刘五纬先是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现在又是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半晌才回过神来,向张大少爷叩首说道:“下官刘五纬,伸谢钦差大人大恩。”张大少爷大笑,挥手道:“刘大人,象你如许的好官,我可受不得你的礼――刚才你没听到吗?我但是被他们称为天下第一大赃官,天下第一个狗官,又如何敢当你这个天下第一好父母官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