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叫我滚?你们吃豹子胆了?张好古,你敢不敢叫我滚?”非常熟谙的锋利声音传来,“张好古,你在我姐姐面前如何说的?现在你的人敢叫我滚,你信不信我去告我姐?”
“如此最好。”钱谦益非常欢乐,又阴阴说道:“如果李兄一家能够象万历朝一样,再搞几次罢市和摈除税监,那张好古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他娘的,的确就是工商行的九千岁!”张大少爷心中嘀咕。而劈面的李家国又放肆放肆的大呼道:“钦差大人,这事如何说?如果你要抓我去见官,那我们现在就走。不过李家国信赖,这世上还是君子君子多卑鄙小人少,清官多赃官少,官司就是打到金銮殿上,也会有报酬我做主。”
“得令!”十几个一样暴跳如雷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同时承诺,拔刀跳上对方货船,筹算把阿谁马脸男人拿下先臭揍一顿再说。可就在这时候,张大少爷已然看出不对,从速喝道:“停止!临时退下!”跳上货船的众厂卫楞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站住。张大少爷又向那马脸男人喝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冲要撞本官的货船?”
出事的地点是在通州皇木厂船埠,当时张大少爷的座船方才驶经这个船埠东侧,船埠上就有一条装满木料的货船横冲过来,缓慢摇着浆,船头笔挺撞向张大少爷的座船腰部,虽说张大少爷的船轻,及时转舵遁藏,但那条货船的船头还是在张大少爷的船尾挂了一下,碰得张大少爷的船身狠恶摇摆,船上的人几近跌倒,个个吓出一身盗汗。而船身略微稳定下来后,肖传和陈剑煌当即冲到船尾对着那条货船破口痛骂,“瞎你娘的狗眼了?连钦差大人的船都敢撞?是不是想造反啊?”
“鄙人李家国,通州商会会长。”那马脸男人随便意味性的一拱手,又傲然答道:“钦差大人,草民再声明一次,刚才草民的船是被暴风吹动,以是才不谨慎撞上了大人的座船――大人如果不信,四周颠末的货船与商船,都可觉得草民做证。”
“是啊,我们能够做证,李会长的船是被风吹的。”不知何时,张大少爷的座船四周已经聚满了各色各种的商船货船,船上的贩子操着各种百般的口音大呼道:“钦差大人,你可不要冤枉李会长,李会长是好人啊。”“钦差大人,李会长真是偶然的,我们都能够做证。”“钦差大人,如果你想冤枉李会长,那我们就罢市!通州的木市、粮市、盐市、另有船市,十足罢市!请皇上和九千岁给我们主持公道!”
“李三才的儿子?他为甚么要这么整我?”张大少爷更是奇特。陆万龄答道:“这事情应当要从李三才身上提及,李三才是东林奸党的党魁,曾经上过一百多道奏疏,怒斥万历先皇征出工税、矿税和商税,在朝廷里和官方商户里都是一呼百应,他活着的时候,就连万历先皇和九千岁都不敢随便动他,有一次九千岁罢了他的官,可挂靠在李三才商会里的大小商户群起抗议(注),在大江南北闹出了两百多次罢市,在官方引发极大动乱,逼着九千岁又复了他的官,直到前年李三才死了,客岁九千岁才敢削他的籍,夺他的谥号。探花公你是九千岁的人,李三才的儿子还能不恨你?”
“哈哈哈哈哈!”张大少爷矢语发誓要报仇的同时,李家国仍然在拉满皇家木料的自家货船上哈哈大笑,而货舱中又不声不响的走出一人,倒是被张大少爷害得丢官罢免还挨扳子的当世大儒钱谦益钱大人。钱谦益向李家国拱手,浅笑道:“李兄公然奇策,让张好古这个所谓的钦差大人颜面扫地,大长我东林志气,可敬,可佩。”